“唉，早上我还看到她和?离姑娘有说有笑的，谁知?道这会?儿会?变成这样……”
“她俩要?走了，也许已经走了。”
“去哪儿？她不是要?继承御者之责的吗？”
“是我那天在小屋偷听?到的，辞姑娘和?御者请辞，要?和?离姑娘去外面生?活呢。”
“去外边啊，我们这些年也没?少给辞姑娘惹麻烦，希望她们能一切顺利。”
最先发现行进速度变慢的，是晕船的箍桶匠，他一直趴在船边，想吐又吐不出来。
浊气飘到了他的鼻子前，他一个趔趄，急得直拍大腿。
“船怎么变慢了，竭泽要?追上来了。”
众人这才发现，是鲛人拉停了船只?。
“怎么了？为什么不走了？”
“前面，好像过不去了。”
鱼丙潜下水中观察，很快冒出头，克制着心中慌乱，“水下都是黑色的，前面也是。”
燕回飞起一段距离，然后降落在白杨的肩膀上。
“那边……那边有东西?！啾啾！”
几?只?长着血红眼睛的邪魔在黑雾中出现，发出刺耳的尖啸，甩动?扭曲的肢体，在水面上缓慢浮游。
“它们，它们好像要?过来了。”
邪魔无法立刻靠近船只?，重量会?让它们沉下去，但它们依仗水面油污拖拽着躯体，步步逼近。
“那是什么怪物？”
“船被包围了，我们出不去了……”
白杨挥舞船桨痛击怪物的头部，但它们张口啃咬，几?下就?把木头嚼得粉碎。
“快想想办法！”
凌壳仰头看向高处的悬崖，小柒丘上的枯萎老树像一柄被遗弃的剑。
忽然，他目光一闪。
男子的背影出现在了峭壁上，他口咬短刀，徒手攀爬，目标是崖壁上的一棵老树。
山体的动?荡险些将他震落，他虽勉强抓住一块凸岩，刀却掉了。
他气恼地?咒骂几?句，然后继续攀登。
竭泽如黏稠的水滴，在他头顶不断滴落，但他毫不在乎，一心只?想攀上几?米外的老树。
“是哥哥。”看着手中碎玉，凌壳果决地?抽出了腰间的刀。
“喂，教书?的。”子午察觉到了他的动?作，“别告诉我，你想去送死。”
第278章 春城·春禾
“必须有人解决这些东西。”凌壳很?少露出现在的这种眼神?, “而且，哥哥还在上面。”
“他疯魔了！”子午说：“那棵树不会醒过来的，沉睡的神?明就是死了, 枯冯死透了。你也要拿命去赌吗？”
但凌壳去意已?决, 他将碎玉放在船头，双手反握刀柄, 重重砸了下去。
刺耳的声响过后?, 碎玉被牢牢嵌在了刀柄末端, 发出了璀璨的光亮。
凌壳化?为原形，叼住刀, 沿着石敢当的身躯一路攀爬。
“过来啊，你们这些丑家伙！”
他边跑边挑衅水中邪魔, 吸引走它们的注意力, 让它们远离船只。
腐朽的黑气几乎将石敢当瓦解, 却无?法伤害壳分毫，在青玉的保护下, 他在黑雾中来回穿梭, 将邪魔撕得粉碎。
“石敢当, 吾友, 再帮我一把！”
石敢当双眼的石缝里流过微弱的光, 尽管躯体?已?无?法动?弹，他还是缓缓抬起手臂，搭在了悬崖上。
凌壳沿着斜坡狂奔, 高高起跳，矫健的身姿扑向了陡峭的崖壁, 用力将短刀甩了出去。
“哥哥，拿着！”
乔接住武器, 大喜过望。
“居然是青玉，好样的。”他看着自己鲜血淋漓的手臂，“你得帮我唤醒枯冯，只要唤醒沉睡的神?明，或许我们就有救了。”
“你想怎么做？”
“还用说吗？当然是惹怒他。”
“你要攻击神?明？”
“别废话了，你到这里来不是为了劝我和你下去的吧！”
“这只是枯冯在凡间的分身，况且他已?经……”
“如果能成，枯冯的力量能驱散黑雾，如果失败，还能比现在更糟？”
黑色液体?滚滚淌下，他们的身躯即将被竭泽吞噬，但伸出的狼爪和手掌一起握住了刀柄。
他们默契地将短刀扎入树干，千禾玉的力量也顺着刀刃流入。
一瞬间，枯萎的树皮在青色纹路中崩裂，无?数花朵在枝条上绽放，星星点点的花瓣如青雨落下，飘向黑雾，驱散了船只周围的竭泽。
“趁现在，我们快走。”
“快动?起来！”
“鱼氏小舟，启航！”
鲛人拉动?珊瑚绳，船上的人也一起帮忙划桨，两条摇摇欲坠的小舟仿佛插上了翅膀，在花瓣和被光点分离的黑雾间飞驰。
载着春禾遗民的小船终于抵达了鱼鳞渡口，但鲛人没有停下，继续将他们拉向洈水对岸。
旋涡卷起浪涛，水流不断地将船只冲回来，暗流也越发汹涌。
鱼丙咬牙继续往前，他跃出水面，用尽全力将船锚丢到了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