吗?下去。”
被数落的弟子垂头?丧气,手里端着一承托的药品,脸上的烦恼不言而喻。
“你的头?不晕了吗?”
“多谢师妹,都好了。”
“不必客气。”
“都怪我自己逞英雄,这?种水平还去闹笑话给你们添麻烦。”
“别这?么?说。”鹤卿摇了摇头?,宽慰道:“你也是想?早些找回?镜子。”
听了鹤卿的话,男子的表情缓和了些,他将手里的药品递给她,问:“师妹是在送药吗?这?些丹药大殿主不收,要不干脆你拿去给其他伤员用吧。”
鹤卿瞧了瞧他手里的托盘,从各色药瓶里挑出一罐温补的还给他,又从怀里拿出小纸包,吩咐了几句,带着剩下的药品离开了。
这?位弟子虽然有些疑惑,还是将药品和纸包一起?送进了砚离的帐篷。
不久之后,未着片缕的砚离从冒着热气的浴盆中走出,披上衣服,来?到桌前坐下。
施展心火莲花给她造成了严重的损伤,镜墟隔绝了一切,令她的伤势难以复原。
“咳咳,如果?不能尽快离开的话……我的时间……”
就在这?时,她看到了眼前的药瓶,当即大声质问:“这?是什么??不是已?经吩咐你这?些药先给弟子用吗,又放到我这?里作甚?”
门外的弟子探身进来?,且怯怯地答道:“回?……回?禀殿主,这?是一个药庐弟子给拿来?的,说给您留的,请您服用。”
“药庐?”砚离端起?药瓶看了看,是火息丹,说道:“你下去吧。”
待弟子走后,砚离打开药瓶,瓶中只有一颗火息丹,她哧哧地笑了出来?,取出丹药,放入口中。
这?时,她瞧见了搁在旁边的小纸包,取来?拆开一看,皱巴巴的纸里包着的竟是几颗透亮的蜜饯。
火息丹被砚离含化了些,露出内里的苦胆,苦味立刻充满了口腔。
她很想?吐掉它?,但一想?到这?是鹤卿给的,又硬着头?皮咽了下去。
砚离抓起?蜜罐,放进口中快速咀嚼,不知是不是不这?火息丹太苦,一行清泪忽然从她的眼角滑落。
她伸手拭泪,又将食指和拇指依次放进口中舔了舔,指尖还留有蜜饯的甜,却与咸泪混在了一起?,余味又甜又涩。
“阿辞……”
她垂头?呜咽,任凭发丝遮蔽面容,模糊泪眸,只能看见几乎滴血的红唇和颤抖的双肩。
在这?偌大的镜墟之中,谁也不会察觉到她的狼狈。
*
天色渐渐暗了下去,镜墟的夜晚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相?较之下,营地灯火也显得孱弱,厚重暗影似乎正在逐渐吞噬光亮。
鹤卿站在外面透气,身后的营帐里,小吉和小祥正蹲在地上下棋。
她们在地上画了一个棋盘,面色不佳的小棋靠在一旁的床铺上半闭着眼睛。
不一会儿,她便?虚弱地哼哼道:“你们下棋居然不带我……”
“早点歇着吧,你可能被浊气污染了。”
“我就不!我也要玩,快带我一起?。”
两人拗不过她,一起?将她的褥子转移到棋盘旁,躺在那里看她们下棋。
“病人只能看,不能动?手。”
“快吃,吃她的子儿!”
沧水殿弟子对浊气的抵抗力似乎更高些,小棋也是今天才开始显露被浊气侵害的迹象。
刚轮班结束的小忠和小暑回?到营帐,小忠友善地和门口的鹤卿打招呼,小暑却一言不发地直接走了进去。
鹤卿往外走了些,几个巡逻弟子刚好护送凤霞阁的曲芝路过。
他们手中拿着盾牌,一眼就能看出属于净雷殿。
“小苹姐也倒下了,你们知道吗?”
“什么?时候的事?早上不还好好的吗?”
“跟着殿主出去了一趟回?来?就不行了,那片森林一定藏着不少邪魔。”
“哎,曲姑娘,你们凤霞阁的师傅情况如何?”
曲芝捏紧手中的挎包,摇了摇头?:“胡师伯还没醒过来?。”
听着他们的对话,鹤卿心里一沉,她仰视着漆黑天空,红月已?经变淡了很多,众离门弟子连同三位殿主一起?被困镜墟,数不清过了多少没见过太阳的日子。
尽管在这?镜墟之中,时间流逝得很慢,但长?久滞留在这?里的人已?经展露肉眼可见的虚弱。
修为较高且灵根纯粹的修士受到的浊气侵害更严重,修为平平者反倒还能正常走动?。
许多人都变得焦躁起?来?,有不少弟子甚至放弃了轮班的休息,自发结伴出去寻找镜片。
“在想?心事?”鱼乙的身影出现在了身旁,她似乎已?经等了一会儿。
“鱼姑娘,你怎么?来?了?”
鱼乙向她身后的帐篷里看了一眼,说道:“殿主问你什么?时候回?去。”
“回?去?回?哪里?”
疑惑不已?的鹤卿对上鱼乙的目光,忽然明白了她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