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里发出一声疾呼:“爸爸,你知道你的女儿难处吗?”继而感到新房里冷得发抖,她浑身哆嗦着。众姊妹你看着我我看着你,纷纷滚下泪水。
“好哇!现在看清楚了吧,我们都是为他们卖命的,爸爸嘴里说他们能克服,实际上巴不得我们掏心掏肺全给他,他们里里外外俱全,坐享天子福。说到底爸爸就是私心重,嘴上说着不理不管儿子,行为上为他想尽做尽一切,不知不觉隐藏着自己,蒙敝我们。”
大姐勃然大怒,此时她突然想到离婚时父亲对自己说的话“埠村家里住不得,还有兄弟。”多讽刺,可笑,父亲在自己最弱、最痛苦的时候竟然先想的是赵本逵的体面,以及赵家的体面,现在全部清楚了:他和潘老大一样,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不把人看的。
想到这她突然抬起脸,脸上横肉兮兮,几叠音喊叫着“爸爸”,此时她急迫找父亲说道说道。
“他喝醉了酒,困觉哩!”云秀说道。
“说不定是闷声装困呢!他和婆婆都喜欢装模作样,若是这样,我要泼一勺冷水让他清醒清醒。”本华说完又去敲凌老太的门,凌老太把房门倒锁了,也闷头装睡。
14.5
次日,荣芝看着女儿们来了,老远就展开双臂迎上去,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嘴里说:“我的宝贝女儿们回来了。”
“痴笑!别叫我们撕掉你的面皮,说!你昨天是不是把礼金全给了赵本逵。”众姊妹骂道。
“呀呀呀,一大早的骂人,难道我会愚痴得把你们全得罪光。你们都是我的宝贝女,难道会委屈了你们,听我说来。”
荣芝不知为何看着女儿们生气却哈哈大笑起来,笑得全身震颤,说道:
“给是给了,但那公文包里的还有一本借据账单,今天早上我就告诉他按账单一一去还清,我早看了借得多进账少,还多出两万的空缺,由他们自己去还!”说着忍不禁又笑起来。
三姊妹扭头不理他,一边向里走一边朝他白眼,惹得荣芝像是点了笑穴,一阵神经质、持久的笑,笑得前仰后合。
刚进门,便听见云秀在厨房对本沫说:“嗐,又是笑又是气。你爸爸还是高明,悄不声打着一副好算盘,把面挣了不说又把责任挑明了出去,这样他们不照办都不行了,这样甚好。你没看到朱倪那货脸上的姿态,脸都黑了。”
云秀还在大笑特笑,料不到背后本华厉声道:
“一个屋外痴笑,一个屋内疯笑,想不通你们这不经事的爹娘,脑子里到底装着什么浆糊,后日赵本唯结婚,你们预备了什么?家里还是冷清的,没个急性!”本华大吼声将屋内云秀的笑止住了,屋外荣芝的笑也止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