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三娘抢着说道:“可不是嘛,我们家这生意能有今天,可都是我家官人苦心经营的结果。不像那华家,哎司使大人,不是我多嘴,那华家的竹器做工庸劣,材质粗鄙,可买不得。”
谢悯善接着话茬,满脸不屑:“哼,说起那华家,他们家的竹器质地堪忧,实在不堪细究。之前就因为一批货出了问题,砸了自己的招牌。如今衰败至此,也怨不了旁人。”
花晚凝神色间已然露出不耐,周身气场渐冷。
梁凤台瞧在眼里,冷声道:“说够了么?”
谢悯善夫妻二人闻言身形猛地一震,脸上的谄媚笑容瞬间僵住,忙不迭闭上了嘴,大气都不敢出。
花晚凝抿了一口茶,冷声开口道:“当下你家竹茹,一斤要卖多少银子?”
谢悯善一听便知来者不善,却仍一副满不在乎、肆意妄为的模样,他拱手说道:“花司使此问,可算问对人了!现今暨阳城疫病横行,竹茹乃治病急需之良药,偏偏独我谢家有这物什,实乃千金难求啊!”言罢,他伸出四根手指,在空中悠悠晃了晃,转瞬之间,五指翻转,得意地来回捻动。
“五两?”花晚凝微微挑眉眼中闪过一丝寒芒。
“哈哈哈,花司使莫要打趣,自然是五十两!”谢悯善仰头大笑,脸上神色转为轻慢,眼中透着算计,“司使大人此番前来救治疫病,朝廷必拨下巨款。以大人之尊,区区五十两银子,不过九牛一毛,断不会放在心上。”
“呵!”花晚凝一声冷笑仿若裹胁着冰碴:“谢老板这竹子,当真是金贵得很呐,怕不是天上的仙草下凡了。”话语里尽是嘲讽,如芒在背。
谢悯善脸上堆着笑,忙不迭应和:“那是,那是……”
花晚凝周身寒意陡然加剧,将茶盏狠狠砸在桌上,怒道:“我看二位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不撞南墙才肯回头。”
“这……这花司使这是何意啊?咱们本本分分做生意,童叟无欺,您怎能如此指责!”孟三娘一听这话,急忙扯着嗓子叫嚷。
“这竹茹平日不过三钱银子一斤,你如今翻了多少倍?”花晚凝厉声问道:“国难当前,你们竟敢趁机哄抬物价、大发国难财,真是好大的胆子!”
谢悯善脖子一梗,有些恼羞成怒,蛮横地回应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我夫妻二人辛苦操持生意,赚些银钱,难道还犯了王法不成?”说罢将双手抱胸,一脸的不以为然。
“就是就是!”孟三娘在一旁跳脚附和。
梁凤台见两人对花晚凝的话充耳不闻,满脸不屑,一股怒火直冲脑门,刚要上前理论,却觉衣袖一紧,被花晚凝轻轻拉住。
花晚凝看着梁凤台摇了摇头,示意他稍安勿躁。
她上前道:“大周律法有云,凡遇国难,商贾若有囤积居奇、哄抬物价等发国难财之举,初犯者,没收其违法所得,并处违法所得五倍之罚金,店铺责令停业整顿半年;再犯者,除没收所得、加倍罚金外,判入狱三年,其店铺永久关停;情节严,致民生艰难者,不论次数,以危害社稷罪论处,抄家流放,重者可判斩立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