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呵,这不是咱们的‘狗洞天才’陈胖子吗?练出斗气了?啧啧,不容易啊,看来爬洞也能爬出点力气嘛!”
说话的是个身高近一米六(要知道他们都只有八岁)、壮硕如铁塔的少年,名叫张明楷。
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他抱着胳膊,双臂流转着同样初成的尘痕境斗气光芒,显然比陈文强更早突破,气息也更浑厚。
他是正式学员,力量型的代表,在格斗场以蛮横著称。入学集结时,他就是嘲笑“狗洞学员”最响的那批人之一。
陈文强身体瞬间僵住,拳头捏得咯咯作响,圆脸上兴奋得涨红,转瞬被屈辱染成酱紫。
他猛地扭头,小眼睛里燃烧着怒火,死死瞪着张明楷。
“怎么?不服气?”张明楷嗤笑一声,故意提高音量,“爬进来的,就好好当你的候补!别以为练出点三脚猫的斗气就能翻身!废物,永远都是废物!”
他轻蔑地啐了一口,大摇大摆地走开,留下陈文强站在原地,胸膛剧烈起伏,指甲深深陷进掌心。
另一区域,魔法与武者的对抗演练更加残酷。
女中校林薇的声音清冷如冰:“法师,法术释放错误,是袍泽的鲜血为你埋单。武者,感知元素流向,预判、打断、否则,等着被轰成渣。”
法师们锤炼着元素凝聚与施法速度。
武者们则穿着笨重的破魔甲,努力感知元素涟漪,辨识咒语音节。最残酷的是实战对抗。
穿着“靶子甲”的武者们行动艰难,在法师的法术轰炸下东倒西歪,苦不堪言。
能提前预判闪避者,凤毛麟角。
511营房的法师们各显其能:石青的冰锥迅捷精准,寒气弥漫;初见的二阶光系法术(凭借超凡亲和力在地狱季的第一个月突破)“光之连弹”快如疾风,“耀闪(致盲效果)”更是让他用的“坑人不浅”;李不易的“暗魔箭”、“深渊之触”诡秘难缠;陈文强的火球又大又猛,充满爆炸力,仿佛要将所有屈辱都倾泻而出;于律的石墙、岩垒盾厚重坚实;肖光的攻击法术依然不靠谱,但“回春术”、“宁静术”效果可靠,成了队伍坚实的——“奶爸”。
此时在对抗区,陈文强身为法师方阵的一员,正全力凝聚一枚火球。张明楷作为武者方阵成员,穿着破魔甲,本该在另一侧对抗。但他却借着混乱,故意撞开同伴,蛮横地冲到陈文强所在的区域附近。当陈文强的火球刚刚呼啸而出时,张明楷看似笨拙地“躲避不及”,竟用包裹着斗气的肘部,狠狠撞向火球的侧面!
“轰!”火球被撞得提前爆炸,虽然被破魔甲吸收大部分威力,但爆炸的冲击和灼热气浪近在咫尺,依旧让陈文强闷哼一声,踉跄后退,灰头土脸,手臂也被飞溅的火星灼伤,火辣辣地疼。
“哎呀!不好意思啊陈胖子!”张明楷夸张地叫着,脸上却满是恶意的笑容,“你这火球歪得也太离谱了,差点炸到自己人!候补就是候补,连法术都控不稳!”周围几个与张明楷交好的正式学员发出哄笑。
陈文强气得浑身发抖,双目赤红,几乎要冲上去拼命。石青冰冷的目光扫过张明楷,初见也皱紧了眉头,伸手按住了陈文强的肩膀,低声道:“冷静!”肖光赶紧跑过来,手中泛起绿光,为陈文强治疗灼伤。张明楷得意地哼了一声,转身走开。
训练是高强度的循环。晨跑、队列、格斗、魔法、对抗……时间被压榨到极限。
营房里,常常是晚饭后倒头就睡,鼾声如雷。汗水、血水、淤青是常态。但正是在这熔炉般的磨砺中,袍泽之情悄然滋生。511营房的六人,在一次次并肩“挨揍”和互相搀扶中,关系愈发紧密。
他们几乎每天都是同进同出,自然也不会保留太多秘密,就比如陈文强是候补学员的原因:“…别提了,那天,眼看冲出峡谷,被一个‘学长’用‘泥沼术’困住,那混蛋还特别‘照顾’我,加了两个‘重力环’!等我挣脱爬出来…城门就在我眼前关上了…”他攥紧拳头,指节发白,声音发颤,“我是南炎行省百年一遇的火系天才!八岁一阶!可我却…却要从那个狗洞爬进来!”
也正是从陈文强坦言“遭遇”那一天,他成了训练最疯狂的人。别人休息,他在格斗场加练闪避、步伐、发力技巧。别人冥想,他在角落反复练习火系法术的控制、压缩,汗水一次又一次的浸透军装。初见、石青甚至还有李不易,时不时的“路过”一下他身边,陪他过上几招。
陈文强俨然成了三人不要钱的沙包,鼻青脸肿是家常便饭,但他眼中的火焰从未熄灭。
当两个月的时间所剩无几,空气中的紧张几乎凝成实质。二十四名候补学员的眼神,充满了破釜沉舟的决绝。挑战赛,如同悬顶之剑。
傍晚,白永少校立于高台,冰冷目光扫过泾渭分明的两个队列:一百二十六名正式学员,二十四名“挑战者”。
“明日,辰时!”声音如寒铁摩擦,“挑战赛启!规则:挑战者任选名单上一人,一对一,擂台决胜!胜者,取代其位!败者,淘汰!”
他声如金戈,陡然拔高:“这是证明你们价值的战场!无借口!无侥幸!唯实力与决心!解散!”
解散令下,人群未散。正式学员的目光带着审视扫向挑战者。挑战者们则如饿狼,在名单上逡巡猎物。陈文强的目光,越过人群,如同淬毒的箭矢,牢牢锁定了队列中那个铁塔般的身影——张明楷!张明楷似有所感,回以一声不屑的冷哼和挑衅的狞笑。
夜幕下的砺石营,灯火通明。冥想、磨刀、最后的演练…空气压抑而亢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