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又静了一会,抱紧她的背脊,语速很慢地说,
“你当初为什么要找我当你的搭档?”
这个问题让童羡初一时没有想到。她记得那时,自己还想——绝对不会是非祈随安不可。
可如今……
童羡初突然笑了。
她也埋在祈随安颈间,深吸一口气,从这个人身上再?次闻到了那种她向来都着迷的气味。
纵然她行?为古怪。
祈随安也从没阻止过她,而是接受、包容、看见她。
这时,她突然知道非祈随安不可的答案是什么了。当祈随安轻轻拍她的背,她说,
“有的人看第一眼,就知道是同类。”
-
婚礼前的那个夜晚,被很多人视为仪式中的重要一环。
但?是却?被她们这样简单地度过了。
她们什么也没有做,只是躺在那具黑棺里,拥抱着彼此,甚至连接吻都很少。
她们在浓密的黑里,与对方说了一句又一句——我爱你。
很普通的一句话,却?被说了那么多遍。
到后来,祈随安甚至流了眼泪,濡湿了童羡初的衣襟。
高浓度的水蒸汽淌在空气里,压缩在她们的呼吸之间。
童羡初给她擦眼泪,然后又说她哭多了,明天眼睛肿会很难看。
可对婚礼每一个细节都掌控到位,事事严谨的童小姐,在说这句话时,声音竟然也发涩。
这时祈随安明白,原来爱是光是说出来,就会让人掉眼泪的一件事。
她们在黑棺中待到了第二天。
天蒙蒙亮的时候,她们睁开眼,各自前往不同的地点进行?妆发——这是她们约好?的。
希望在仪式开场的那一瞬间,才真正看到今天的对方。
分?开之前。
祈随安吻了吻童羡初。
而童羡初却?在同她接吻的同时伸手过来,摸黑摸了摸她的脸,没有在她脸上发现有痘的痕迹,才松了一口气。
祈随安哭笑不得,说,
“如果我长了痘你会怎么办?难不成要连夜换一个新娘?”
童羡初认真想了想,“我好?像的确没有什么办法。”
然后又悠悠地补了一句,
“但?是我会一辈子都记住这件事,哪天如果你跟我吵架我就翻旧账。”
祈随安举双手投降。
这时候黎生生和郝望尘闯了进来,一个拖走祈随安,另一个拖走童羡初。
于闻风在后面着急忙慌地补了一句,“没有留给你们谈恋爱的时间了,赶紧走!”
彼时天光不亮,没有人知道祈随安昨夜流了泪,这会眼睛有些红,眼皮有些显疲态,没精神地耷拉下来,于是到了化妆间,于闻风才忧心忡忡,
“你这眼睛……”
“很严重吗?”祈随安也有些紧张,摸了摸眼皮。
这时她已经?换好?婚纱,但?还没弄好?妆发。
“我看看?”化妆师是童羡初专门请来的,听说是某位影星的御用化妆师,听到这句也连忙凑过来看了看,
“不算肿,让人泡几?杯黑咖啡灌一灌,然后找条毛巾包点冰块,再?找个蒸汽眼罩,冷热交替敷,晚一个小时上妆。”
祈随安松了口气,说了声谢谢。
之后于闻风和黎生生匆匆忙忙去给她找黑咖啡和冰块。
化妆师说那正好?去吃个早饭。
化妆间有人推门进来的时候,祈随安以为是于闻风她们回来了,回了头,却?发现是卢柳。
那一秒钟她很惊讶。
不过她很快恢复了平静,应该是童羡初邀请过来的。这让她产生一种极其奇妙的感受,不是责怪,也不是不满……
而是一种好?像如果她准备好?用三套方案去抢银行?,童羡初会在她三套方案都失败之后,默默掏出第四套方案的感觉。
卢柳似乎比她更?惊愕,在门口呆立了好?一会,才有些局促地进门,“她们说你在这。”
卢柳低着头,似乎是不太敢看她身上的这一袭婚纱似的。
然后又快速抬起头,掠过她的婚纱,看到她发红的双眼,“眼睛是怎么回事?”
“昨天晚上没忍住,哭了。”祈随安轻轻地说。
卢柳点点头,“结婚都这样。”
但?这个词似乎让她很难接受,于是在说完之后沉默了好?一会,像是回忆起来什么似的,才继续往下说,
“我也是,哭得厉害。”
祈随安侧头看她,不说话。
卢柳却?突然笑了,像是已经?开了口,便有了破罐破摔的决心,
“但?我那个时候哭,是因为舍不得我家?里人。你知道,那个年代?结婚,男男女?女?,都是凑合过了,谁也没想过结了婚代?表着什么。”
“我当时二十一了,这么大个女?儿在家?里待着被嫌弃吃干饭。”
“我没文化,也想得轻,邻居给介绍了一个人,见了两三面,没觉得讨厌,回家?又被说三道四,所以一赌气,这婚就结了。”
“后来呢?”祈随安问。
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