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随安说,然后就很自然地往里面挪了挪, 侧身给她让位置。
这具黑棺是童羡初回到澳都之后, 重新定制的, 空间比之前要稍微大一些, 能容得下两个人。
只不过……
两个人躺在其中时, 都只能侧躺着,以一种面对面、不得不亲密无间的形式。
童羡初躺了进去。
空间逼仄,像一个很小很小的太空, 只有她们四肢缠绕,心肺贴紧, 眼睛中间只隔着如纱般薄弱的手机冷光。
祈随安顺手揽住了她,手搭在她肩背, 侧枕着脸,笑望着她,
“就是想着来试一试。”
童羡初也侧枕着,注视着她,“所以祈医生感觉怎么样?”
“挺好?的。”祈随安思忖一会,说,“比我以前喝醉了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地板或者是浴缸上好?。”
“我记得我几?次三番都邀请过你来试试?”童羡初嘲笑她,声音懒得发飘,
“不过是祈医生几?次三番都拒绝我罢了。”
祈随安无可奈何?,“是,是,童小姐的确是比我有先见之明。”
几?乎每次,在讨论祈随安以前的作为时,童羡初都能占据上风,但?她仍然还是乐此不疲,这一次也同样如此。
她习惯性地用手指戳戳祈随安的心脏,固执地说,“你要说,你爱我。”
祈随安毫不吝啬地给她一个更?紧密的拥抱,在她头发上轻吻一下,说,“是,我爱你。”
和过往的每一次一样。
童羡初心满意足。
这个位置下的拥抱足够亲密无间,几?乎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于是就算什么都不说,也都觉得安全,觉得安稳。
仔细去听,其实?祈随安的心跳声比童羡初的更?重。
咚咚,咚咚……很吵,很闹,像万圣节要糖吃的小孩在敲门。
“到底是谁说你没有心?”童羡初突然冒出一句。
她也变成一个好?奇心很重的小孩,去将手掌心贴在祈随安胸口,感受着祈随安的心跳正在撞击着她的手掌脉络。
如果有人问她最喜欢祈随安哪一个部位,她肯定会说是心脏。
或许心脏本就是个很神奇的东西,明明藏的最深,却?是所有内脏器官中存在感最强的一个。她无法想象某天这颗心脏不在她手中跳动的感觉。
祈随安像是抓到她把?柄那般狡黠,“现在可不是我主动提起了?”
“我提了那又怎么样?”童羡初的语气有种很孩子气的强势,“你还是不可以主动提。”
“好?吧。”祈随安说。
“怎么?”童羡初掌住她的下巴,往上轻抬,“祈医生很不服气?”
祈随安很配合地仰起喉咙,听到童羡初这样说,也不恼,反而眯着眼睛笑。
等笑完了,又垂眼瞥向她,眼梢里残余的笑意也泼了过来,
“童小姐,你可真不讲道理。”
这个视角下的对视也足够特别。
童羡初眯起了眼,原本还想要说些什么,但?不知是谁,呼吸频率率先便促了一秒。
于是,手机灯熄灭的那一秒,吻就自然而然地发生了。
童羡初从未在这个场所接过吻。
世界是黑的,仿佛被一块大布盖起来,她们被笼罩在大布下,只拽得到、感受得到对方,甚至隔得那样近,心脏靠得那样紧。
她像个沉入深海中快要窒息的船员,而祈随安是唯一可以救她的那罐氧气。
不过显然这片深海太狭小。
只能容纳得下她们,甚至让她们的手脚都只能缠绕住彼此,吻得太激烈时,祈随安将童羡初挤到内壁,童羡初被挤得背脊发痛,又只能翻身而起将祈随安压制住……
然后她们撞到了棺盖。
不知道是头还是脚,发出沉闷的一声响。
祈随安从迷乱中清醒过来,微微喘着气,衬衫解得只剩下一颗扣子。
童羡初的状况也好不了多少,面色发红,卷发乱七八糟地铺在她身上。
两人在昏暗中对视一眼。
看见彼此呼吸紊乱的模样,又同时笑出了声。
笑的肩背发抖,整个空间貌似都被她们笑得微微颤动起来。
笑完之后。
童羡初很随意地抹了一把?祈随安被亲得妆面糟乱的脸,突然来了一句,“今天什么都不做了,不能耽误明天结婚。”
果然天大地大,结婚最大。
祈随安原本垂脸埋在童羡初颈间,这会又笑得抖起来。
好?一会,才说,“好?,好?,童小姐说了算。”
童羡初拍了拍她的背,示意自己听到了——她在嘲笑她的紧张。
祈随安又笑了一会。
没有再?说什么。
只是就这么静谧地和她抱了一会,才再?次出声,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什么?”童羡初觉得自己现在心情?算好?,只要祈随安的问题不太过分?,她都可以欣然回答。
听到她同意,祈随安却?没有马上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