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于闻风又被她这话吓了一大跳,喷水壶里的水摇摇晃晃的,
“你说的是救生?艇?你是说那么大的暴风雨,而且救生?艇都翻了你俩现在还活蹦乱跳的回来了?”
这?么说的确是大难不死。祈随安经这?么一提醒,才发觉这?一点,“后来是被人救了。”
“被谁?”
“总之,”祈随安没有回答是被谁救的,只?是言简意赅地?说,“炸弹是假的,人被抓了,春天号还在被警方排查,我和童羡初都?没什么事。”
“……对,幸好你们没什么事。”于闻风复述一遍,喷水壶里的水也没了一大半,时隔这?么久,听了这?么多假新闻真新闻,如今真见?着人,她情绪终于慢慢缓下来,呼出一口气,将喷水壶放下了。
然后一转身,又忍不住看祈随安一眼?,
“之前在船上,看你俩恩恩怨怨,拉拉扯扯。我差点还真以为你俩真搞殉情这?出呢。”
“也不至于。”祈随安说。
“怎么不至于?”于闻风抹一把刚刚憋出来的眼?泪,语速快了起来,
“我当医生?这?么多年,生?老病死都?见?过,眼?睛那不是一般的毒辣,你就跟我说吧,要那炸弹是真的,你是不是照样留下来?照样和童羡初一块生?一块死?要是最后你俩真被炸死了,你还觉得无怨无悔的?”
祈随安瞥她一眼?,“那还是和殉情的意思不一样。”
“差不多,差不多,当时那火灾现场我又不是没有亲眼?见?到。”
于闻风把情绪往回收了点,慢悠悠走到自己办公桌旁边,嘴里嘟囔着,“前两天我还和郝望尘商量着,等台风停了,她必须抽个?时间回澳都?,等通告一出,我俩就给你俩去海边烧纸!”
她这?话说得挺糙,但却是真的。
甚至心里还盘算着,还得烧鸳鸯蝴蝶纸,要最贵的那种?,钱她出三?分之一,郝望尘出三?分之二,因为郝望尘钱比她多。
有天夜里她做梦还梦见?爱神,起来后心想还得去月老庙里给这?两人求个?来世姻缘。这?辈子?爱恨交织,那下辈子?好歹做个?神仙眷侣。
人都?没了,中西?合璧不过分。
起初她还想,这?两人怎么就这?么稀里糊涂地?没了,下船之前她还记得这?两人闹得挺揪心。
后来那么久没消息,她又想,算了,接受事实吧,人死不能复生?,只?是不知道这?两人临死之前话有没有说明白。
如今时隔这?么多天,终于又见?到活人了。于闻风眼?泪掉了,感慨也感慨了,这?会静下来,突然发现祈随安不说话了。
她以为人被吓着了,回头去看,才发现祈随安正望着她,慢慢吐出一句,
“烧纸就不用了。”
“我当然知道不用,你人不都?在这?活生?生?地?站着——”于闻风话说到一半住了嘴。
她狐疑地?看向?祈随安,不对,不对劲,按理说这?人出了这?么大事,形容憔悴才是常理。
可?这?祈随安怎么满面春风的。
虽然脸色是白了些还没养回来,但这?表情却是松快的,人也是松的,跟软绵绵的棉花团似的,不像之前那样绷得紧紧的了。
“你——”于闻风眯着眼?,手指在祈随安脸周围绕了一圈。
祈随安叹了口气,“你想说什么?”
于闻风“呵”一声,“你俩在一起了?”
祈随安想原来于闻风没说假话,这?眼?睛确实是毒辣。不过关于这?事她也没藏着掖着,“对。”
“我靠!”于闻风“腾”地?一声从座位上坐起来,“什么时候的事?那岂不是还得多亏这?假炸弹?”
多亏这?假炸弹?
祈随安觉得还是算了,像那样的惊心动魄,她不想再来一次。
“行啊!终于想明白了啊!我寻思着你俩这?爱情故事还真挺惊险,到这?一出,才终于在一起了?”于闻风看上去比当事人还激动,她拍一下祈随安的肩,又问,“那你接下来什么打算?”
“什么什么打算?”
“嗯……”于闻风拖长?声音,摸了摸下巴,“打算啊,就是你和童羡初在一块了,现在是还打算回勒港弄你那诊所?然后童羡初就在澳都?这?边当童小姐?”
“异地?恋可?不太好办,对了,你和童羡初商量过这?件事没,起码两个?人达成共识,想想看平时怎么见?面,是你来还是她去,不见?面的时候要做些什么维系感情,怎么好好在一块啊?”
“还有啊,你知道童羡初这?个?身份也特殊,她身边糟心事……也挺多的,你现在跟她在一起了,还真又跟她分开隔那么远啊?”
“没想过。”祈随安回答得很诚恳。
“也是,你们这?才大难不死,先别想这?些了。”于闻风说着,沉默了片刻,又看一眼?祈随安,按理来说两个?人刚在一块,她不应该说些丧气话,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