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人。
祈随安后来睡着了。
她蜷缩在童羡初腿上,睡得很熟, 很安稳, 就像个?婴儿。
那一刻童羡初想——
如果祈随安真是个?婴儿就好了,那她就可?以把祈随安从这?里偷走, 之后再拜托郝望尘的父母, 将祈随安再完完整整地?养大一遍。
不是她自己去养, 因为她没有信心。关于可?以养育生?命的好的想象,她唯独能想到郝望尘的家庭, 那是她见?过最完整最平等的一个?家庭。
她想让祈随安拥有这?样的爱。
可?祈随安为什么会觉得她的爱才是她需要的爱?童羡初对此没有任何头绪。
像是某种?感应。
祈随安在她怀中很缓慢地?睁开眼?,什么都?不说, 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童羡初以为祈随安有什么话要说, 耐心地?等了一会。
但祈随安许久都?没有。
只?是那样望着她, 像是从噩梦中惊醒过来似的,眼?神飘了好一会才落到实地?,
“你每一次都?会抓住我吗?”
那其中的痛苦彷徨此时才得以呈现。
童羡初愣住, 一时之间不知该作何回应。光是看着那双眼?睛, 她就觉得难过。
而祈随安的情绪没有持续多久, 很快便消退, 变成平静。她看见?祈随安有些疲倦地?闭上眼?,“我做了个?噩梦——”
“我会抓住你的。”童羡初截断祈随安的话,抓住祈随安的手, 抓得很紧很紧。
她不知道祈随安到底梦见?了什么,但她知道她只?能给出一个?答案,
“我会抓住你,每一次。”
她很懊悔自己刚刚有那么几秒钟的迟疑。于是此时只?能不断地?重复, 我会抓住你的,我会抓住你的。以此来减轻自己的懊恼。
而祈随安安静听着。那噩梦中裹挟而来的负面情绪很快便消失不见?。
她抱紧她的腰腹,像个?孩子?一样缩在她腰腹中间,似乎那里才是让她觉得安全的位置。
过了一会,她听见?她发出声音,那声音里有负累多年后的如释重负,
“那你就永远不要放掉我。”
这?一刻她终于明白一件事——为什么对祈随安而言,她的爱才是她需要的爱。
最后,她想了想,甚至也弯腰去吻了祈随安的头发,谨慎小心地?、笨拙而郑重地?。
这?是她能给出最好的爱。
-
“不懂怎么表现温柔的我们,还以为殉情只?是古老的传言~~”[1]
祈随安一走进来,就听见?于闻风在鬼哭神嚎地?唱这?首歌。
她步子?顿住,往前走了一步,便又听见?这?人扯着嗓子?补了两声,
“噢~噢~”
这?是于闻风的值班办公室。
台风刚停没多久,在天台房住了几天。机场还没正式运营,祈随安和童羡初才买到船票从勒港过来,先是去了趟警局,确认了失踪人员名单的消除,接着便是假炸弹案件的证词和笔录。
不出所料,安排人投放假炸弹、扬言要给童羡初一点颜色看看的就是叶强,他和他的共犯目前以投放虚假危险物质罪被拘留。
之后童羡初回了公司,春天号假炸弹事件闹得沸沸扬扬,后续收尾工作十分繁杂,还等着童羡初去处理。
而祈随安从警局回来之后,也没急着回勒港,而是先去了趟何医生?那里进行第三?次催眠诊疗。
诊疗结束——
她就接到了于闻风的电话,说在她离开澳都?前无论如何都?得见?一面。
于是她就看到了眼?前这?一幕——于闻风一边拿着小喷壶护理自己值班办公室的盆栽,一边撕心裂肺地?吼唱着——
“不懂怎么表现温柔的我们,还以为殉情只?是古老的传言~~”[1]
祈随安揉了揉自己发疼的太阳穴,步子?在门口驻停好一会,才走到于闻风背后,“你怎么唱来唱去只?有这?句词?”
于闻风正唱到动情处,显然被她贸然出现吓了一大跳,喷壶里的水都?跟着一转身,洒到了她身上,光这?样还不止,突然嘴就一瘪,露出副哭相。
祈随安还没来得及反应。
就看见?于闻风拿着喷壶直冲冲地?赶过来,一把抱住她,悲痛欲绝地?说,
“我还以为你人真没了呢!”
“……”祈随安觉得自己后背都?被泼湿了。
“还有童羡初。”抱完了,于闻风手里还拿着喷壶不放,
“我就后悔这?么早下了船,你不知道,我那天忙到凌晨刚送走我那个病人,结果上午十点看到说春天号被投放炸弹的新闻我直接吓到心脏骤停,你说春天号上几百号人,最后全都?坐救生?艇安全回来了,就你俩被警方通报说在暴风雨中失踪,这?怎么可?能呢!”
“后来的确下了暴风雨,船翻了,情况挺急,就没跟海警那边联系上……”祈随安试图解释。
“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