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次又一次地?拉住她,吻她的动作?变温柔,却又再一次咬她……反反复复,喜怒无常,没人说得准童羡初看到她这副模样时在想些?什么。
这一场暴雨让每个人都失控了。
“童羡初。”
良久,祈随安出了声,“你记不记得,在剧场那天,我们看《爱神记得抱抱我》,你跟我说,拥抱是最差劲的一种离别方式,你喜欢不辞而别。而我跟你说,一般情况下,我都喜欢目送别人离开。”
声音混杂在暴风雨里,尤其轻微,她不知道童羡初有没有听见,也不知道童羡初到底有没有看向她,却还是继续往下说,“其实我只是需要用这种方式,确定那个人不会再回来。”
童羡初没有回答她,锢住她的掌心却又还是加重?了力?道。她这时才迟钝地?反应过?来,今天童羡初连手套都没有戴,掌心贴着她的腕心,很凉。
“童羡初。”
祈随安又喊了一声,这次连前排的司机都从后视镜里望了过?来。她没太在意?多余的目光,甚至笑了一下,很轻很轻地?说,“其实很多事情对我来说,只需要确认就够了。”
说完这句话,她累极了。
一天下来,没有休息的时候,发着低烧,又淋了一场暴雨,这会她连呼吸的力?气都剩不下太多,只能靠在窗边。
这次车还是开了很久,她昏昏欲睡,不能维持清醒,也许久,都没听到童羡初的声音,却能感知到对方的存在。这个女人,总是让人没办法忽略。
良久,她都快要睡过?去,才微微感觉到,自己手腕中间?被人轻轻刮了一下。
而下一秒。
她被带到一个湿漉漉的位置,佝偻着的背脊被按下,脸埋在女人膝盖间?,找到了一片栖息之地?,她疲倦地?将自己缩起来,像躲进一个壳里。
童羡初的声音从头顶飘下来,不太温柔,
“祈随安,你是个傻子。”
话语像嘲弄,语气却像悲悯。
-
车开到了祈随安的住处,童羡初跟她一块下了车。
祈随安没拦着,说实话她自己现在都觉得走路就像是在飘,没心思?去管跟在她后面的是童羡初,还是个水鬼。
进门之后,一片漆黑。
她视若无睹地?开了灯,想去找衣服给童羡初换,结果脚步一软,拌倒在窗户边上,久久没有站起身来。
童羡初再反应不过?来,也终于发现端倪,她伸出手去扶,却发现这人身上忽然就烫得厉害,那些?水淌到手上,跟开水似的。
“你发烧了?”她皱着眉心问?。
“一点?低烧。”祈随安漫不经心地?答。
“低烧?”简直烫得吓人,童羡初环顾四周,“你家里的药箱呢?”
她这个问?题多正常,上次她来还看到过?,还给祈随安在手掌上包了一个蝴蝶结纱布。
而祈随安却只是笑笑,随意?指了位置。
童羡初从那里将药箱翻找出来,才发现里面的药基本也都刚过?期不久。
“今天医生总开了药给你吧?”她耐着性子问?。
“开了。”
祈随安揉了揉眉心,昏昏沉沉地?摸了一下口袋,才发现里头是空的,今天她做了太多事,一包药只不过?其中最?不起眼的一个细节,不知道被她遗忘在了哪里。
于是她只能苦笑一声,低低地?说,“不知道哪里去了。”
做事周全的祈医生也会到这个地?步。童羡初原本想要这么说,可祈随安今夜那双眼尤其迷乱,除了说上一句傻子以外?,她没办法责怪,也没办法再继续挑衅什么。
“楼下有药店,我去买。”
扔下这一句话,童羡初就走了,很不客气地?拿走祈随安刚刚甩在沙发上的钥匙,留下一个水淋淋的背影。
祈随安愣着。
看着地?上留下的一片水痕,挣扎着站起来,手扒开门,对着空荡荡的楼道,用尽力?气喊一声——
童羡初。
没有人应,不知道走到了哪里。
祈随安只得回头,看了看湿淋淋的地?面,想了想,又回到自己刚刚那滩水那里,抱着膝盖坐下,看着像是圈地?为牢的那片水痕,苦笑一声,好歹也换件干净衣服再走啊。
-
“体温量了吗?多少度?”
暴雨夜,一个穿着病号服的女人过?来买退烧药。药店夜班药师打了个哈欠,问?面前这个湿漉漉的女人。
听到她的问?题,这个女人显然有些?错愕,但很快又收敛起来,摇头,说,“没有量,但烧得厉害,摸到手里是烫的。”
“那得买个体温计回去。”
夜班药师嘀咕着,然后又在货架里转悠,给她找了几盒药,拿在手里,随便在药盒上划了几条线,做了区分,
“这盒是退烧药,最?好是超过?三十八度五再吃一粒,间?隔四个小时以上,其他的一天三次。”
女人沉默地?接过?去,付了钱。
夜班药师不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