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守住尸体,我去探路。”秦无常说,“记住,不管发生什么,都别离开这个阵。”
阿木点点头,握紧黑木杖,紧张地盯着周围。秦无常走后,周围变得更加安静,只有风声在耳边呼啸。他忽然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像是有人在跟着他。
“谁?”阿木猛地回头,却什么也没看见。
他心里发毛,赶紧转回来,却发现那两具尸体不见了。阿木吓得魂飞魄散,四处张望,却连个影子都没看到。
“尸体呢?尸体去哪了?”阿木慌了神,他明明守在这里,尸体怎么会不见了?
就在这时,他听见头顶传来一阵“咯咯”的笑声,抬头一看,只见那两具尸体被吊在悬崖上的一棵歪脖子树上,正对着他笑。它们的符纸已经掉了,脸上的皮肤腐烂脱落,露出森白的骨头。
“救……我……”尸体发出嘶哑的声音,朝他伸出手。
阿木吓得腿一软,差点坐倒在地。他想起秦无常的话,赶紧掏出桃木钉,往地上狠狠一钉。
“噗——”
桃木钉插进地里,周围的景象忽然变了。歪脖子树不见了,尸体还好好地立在原地,秦无常站在旁边,一脸担忧地看着他。
“你刚才怎么了?”秦无常问,“叫你半天都没反应。”
阿木这才明白,自己刚才是中了幻觉。他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我、我刚才看见尸体被吊在树上……”
“是这里的怨气引动了你的心魔。”秦无常说,“还好你及时用了桃木钉,不然就麻烦了。”
他看了看天色,已经过了午夜:“不能再等了,我们必须尽快离开这里。”
阿木点点头,跟着秦无常继续往前走。这次他们没再迷路,顺利穿过了黑风口。走出山口的那一刻,阿木感觉浑身一轻,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
“总算出来了。”秦无常松了口气,“过了这里,前面就是辰州府地界了,再走两天,就能把尸体送到地方了。”
阿木也松了口气,他回头看了看黑风口,那里依旧阴风阵阵,像是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他们。
“走吧。”秦无常拍了拍他的肩膀,“别回头,赶路要紧。”
阿木点点头,跟着秦无常继续往前走。他不知道,这趟旅程才刚刚开始,后面还有更多的危险在等着他们。
两天后,他们终于抵达了目的地——一个叫“王家村”的小村庄。王老三的家人早就等在村口,看见尸体,立刻哭了起来。
秦无常和阿木帮忙将尸体抬到王家祠堂,按照当地的规矩,准备下葬。王家人给了秦无常一笔钱,还留他们在家里吃饭。
席间,王老三的儿子王二柱给秦无常倒了杯酒,叹了口气:“秦先生,实不相瞒,我爹死得蹊跷,我总觉得不对劲。”
秦无常喝了口酒:“怎么个蹊跷法?”
“我爹出事前几天,总说梦见有人在水里拉他,”王二柱说,“他还说,看见水里有个黑影,长着长长的爪子,特别吓人。”
阿木心里一动,想起了沅江翻船那天的情景。
秦无常皱起眉头:“你爹以前是不是得罪过什么人?”
“我爹是个老实巴交的船工,能得罪谁啊?”王二柱摇摇头,“不过他年轻的时候,在湘西当过兵,据说参加过剿匪,会不会是那时候结下的仇家?”
秦无常若有所思:“剿匪?什么时候的事?”
“大概二十多年前吧,”王二柱说,“具体的我也不清楚,我爹很少跟我们提过去的事。”
秦无常沉默了片刻,说:“我知道了,你先忙吧,我们吃完就走。”
王二柱点点头,又给他们倒了杯酒,然后去忙下葬的事了。
“秦先生,你觉得这事跟王老三当兵有关?”阿木问。
“很有可能。”秦无常说,“湘西剿匪的时候,杀了不少人,结下的仇家肯定不少。说不定是哪个仇家的冤魂来找他报仇了。”
他顿了顿,又说:“不过这事跟我们没关系,我们拿钱办事,把尸体送到就行了。剩下的,让他们自己处理吧。”
阿木点点头,没再多问。他知道,这行当的规矩就是少管闲事,不然很容易惹祸上身。
吃完饭,秦无常和阿木告别了王家人,准备离开王家村。刚走到村口,就看见一个穿着破烂道袍的道士拦住了他们。
“两位请留步。”道士说,“贫道看两位印堂发黑,恐有大难临头啊。”
秦无常打量了道士一眼,见他虽然穿着破烂,但眼神清澈,不像个江湖骗子。他拱了拱手:“道长有何指教?”
“指教谈不上,”道士说,“贫道云游至此,见此地阴气森森,恐有邪物作祟。两位既然是走脚先生,想必对这些东西有所了解,不如我们聊聊?”
秦无常想了想,说:“也好,前面有家茶馆,我们去那里详谈。”
三人来到茶馆,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道士喝了口茶,说:“贫道法号清风,师从龙虎山。这次下山,是为了追查一件邪物,据说那东西在湘西一带活动。”
“邪物?什么邪物?”秦无常问。
“是一只‘水煞’,”清风道长说,“那东西是百年前被人炼化的邪物,能控水,专害水性之人。二十多年前,湘西剿匪的时候,它被一个道士封印在了沅江底,没想到最近又出来作祟了。”
阿木心里咯噔一下:“道长,你说的那只水煞,是不是长着长长的爪子,水里有个黑影?”
清风道长点点头:“没错,正是如此。小兄弟见过它?”
“我……”阿木犹豫了一下,“我三个月前在沅江翻船,好像见过它。”
清风道长叹了口气:“看来你也是受害者。实不相瞒,这只水煞已经害了不少人了,我必须尽快找到它,重新封印起来,不然还会有更多的人遭殃。”
秦无常皱起眉头:“道长,这水煞既然这么厉害,你一个人能对付得了吗?”
“不好说,”清风道长摇摇头,“那东西已经修炼了百年,实力非同小可。而且它狡猾得很,很难找到它的踪迹。”
他顿了顿,看着秦无常和阿木:“两位是走脚先生,经常在湘西一带活动,见多识广,能不能帮我留意一下这只水煞的踪迹?如果有消息,及时告诉我,必有重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