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米小说网 > 都市言情 > 重生2004:独行文坛 > 第394章 给读者的伤口撒把盐吧

第394章 给读者的伤口撒把盐吧(2 / 2)

所以这一期《青春派·非虚构》被大家开了合、合了开,每次合上,封面上一只空洞的、凝视的眼睛仿佛在拷问读者:“你为什么连直视现实的勇气都没有?”

对啊,为什么?Tellmewhy,baby,why?

再次打开杂志,又会忍不住翻到许立志的诗歌特辑,继续享受被现实戮刺的“快感”。

这酸爽,简直可以让人灵魂升天!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中国的当代诗歌被知识分子们自己玩死的诗歌,一个学历只有高中的流水线工人,重新让人意识到它原来一直就在我们身边。

毕竟就在两年前,诗人赵丽华的「梨花体诗歌风波」就让社会大众近乎彻底对当代诗歌失去了兴趣。

【要是/会按回车/就可以写诗/那我/也是诗人】

但许立志告诉大家,当代诗歌并没有彻底走进象牙塔,成为少数文化精英的禁脔;至少还有一个他愿意为诗歌注入饱满的灵魂。

几乎在一夜之间,许立志的这些诗歌就被热情网友敲成了屏幕上的字符,借着无远弗届的网络世界,传遍了大江南北。

看到他诗歌的网友,几乎没有不被这包含血泪的诗句打动的,同时也激起了许多人的念想:一个流水线的工人都可以,为什么我不可以?

在大众当中日渐熄灭的诗歌火炬,正被重新点燃。

一个生活在湖北乡村、同样只有高中学历,还患有脑瘫的普通农妇,就从BBS里看到了许立志的诗歌。

十年前就烧成灰烬的诗心,忽然冒出火星。她央求朋友为她注册了一个QQ,并且开了QQ空间,命名为“芳袭”,并且用她仅有的一只能稳定敲击键盘的手,写下了第一行诗:

【当我注意到我身体的时候,它已经老了,无力回天了/许多部位交换着疼:胃,胳膊,腿,手指/我怀疑我在这个世界作恶多端/对开过的花朵恶语相向。……】

这首一百多个字的小诗她敲了两个小时,耽误要做的家务,被家里人狠狠骂了一顿。

但她却笑了——尽管在外人看来,那比哭还难看。

……

这一期《青春派·非虚构》发行后,短短几天内发生的一切,也是于华为什么要给张潮打电话的原因。

这个善于书写苦难与暴力的作家,忽然发现自己并不了解在当下的中国,这让他感到某种恐慌。

苦难的主旋律已经不是饥饿、贫穷和那些“混沌的恶”,暴力也不仅仅来自于被滥用、被扭曲的权力。

于华仿佛发现了一个“新天地”,其中包含的文学要素,几乎要让这个已经写了20多年的老手从椅子上跳起来。

许立志的诗歌、张潮的解说,让深圳的工业区像一块磁石一样吸引着他。

电话的一开头,于华并不是责备张潮让《青春派·非虚构》推出的「许立志诗歌特辑」让他难过了,他只是遗憾把悲伤留给读者这种事应该自己做才爽……

此刻的于华恨不得马上买张飞机票去深圳,也像张潮一样穿得吊儿郎当的,混进打工仔群体里,去感受那些充满了冰冷的传送带味和刺鼻的“血腥味”的世界。

他已经太久没有真切地触摸时代的脉搏了。在写完《兄弟》以后,他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写作灵感面临枯竭。

现在的于华高高在上,已经不是那个打着赤膊、窝在风扇都没有的学生宿舍里,与莫言比赛谁写得更快的文坛新人了。

他现在想去哪里都有人安排,到了哪里都有接待……他甚至是个「骑士」——法兰西艺术与文学骑士。

于华知道,如果再没有新鲜的创作血液注入自己的血管,那他将进入一个漫长的“中世纪”,甚至要回头去已经写过无数遍的年代里淘换素材。

但是现在他却不能动——眼下正是六月份,毕业季,他有很多场毕业答辩要主持;他有无数个期末会议要参加……

搞文学批评的简直要乐疯了,前脚张潮刚搞出来个「未来现实主义」,后脚又出来个许立志把现代诗又推向了公众视野的中心,沉寂许久的评论们快把键盘都敲出火星子了,拼命地在各大媒体上对他俩的作品进行评价分析。

这次大部分人学乖了,不再搞鸡蛋里挑骨头那一套,而是尽量以“服务读者”为宗旨,让社会大众能更清晰地把握到他俩作品背后的内涵。

历经“张白之争”后,国内搞文学批评也明白了一件事:纯理论性的学术争议没必要放到公众的台面上厮杀,不然流的是谁的血真说不准。

好好地发挥文学批评的基本功能——帮助读者理解作品的主题和意义,分析作品的结构和技巧,评价作品的艺术成就,探讨作品与时代的关系……先说点让普通读者爱听的话,才能让整个行业有奔头。

又整整过了半个月,张潮和许立志联手给读者撕开的伤口,才稍稍止了点血。

2008年7月1日,《当代》准时出刊。订阅了杂志的读者愕然发现,这一期封面的「推荐作品」只有孤零零的一行字:

《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张潮

这什么鬼?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张潮这是准备把中国“纯文学四大名旦”轮流“临幸”一遍?这都什么大作家的奇怪癖好?下一本难道就是《十月》?

但是疑惑归疑惑,读者们还是迫不及待地翻开了杂志,直接找到《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开始迫不及待地阅读起来。

一入眼,就是一段阴郁的描写——

【七月的蝉鸣像生锈的钢锯,在潮湿的空气中来回拉扯。小杨蹲在堂屋门槛上,看烟灰从指缝间簌簌掉落。外婆的遗像被劣质香烛熏得发黄,相框边缘爬满霉斑,倒像是提前二十年准备好的遗物。吊唁的人早散了,只剩舅舅在里屋清点帛金,硬币碰撞声混着方言脏话,把最后一点哀伤碾成满地瓜子壳。

灵堂供桌下蜷着只狸花猫,正舔舐打翻的米酒。小杨突然想起这猫是外婆生前养的,总爱趴在水泥院墙上,看他在巷口被野孩子用石子砸。那时候外婆会拎着竹扫帚冲出来,破布鞋踩过青苔时的吧嗒声,和此刻屋檐漏雨的节奏一模一样。

“滚远点哭丧!“舅舅踹翻了塑料凳,五斗橱上的铜锁叮当作响,“你外婆存折密码到底多少?真的没有和你说过?派出所说死亡证明……”】

这篇同样不长,只有2万字出头,但是看到最后,许多人都愤怒地把杂志往地上一甩:“张潮还有完没完了,怎么还往我们伤口上撒盐啊!

作家用文字虐人不犯法吗?”

最新小说: 穿成年代圣母,改嫁二婚娇宠不停 病骨逢春 夺梨色 糟!作精后妈深陷父子争宠修罗场 让你摆地摊,没让你城管局门口摆 死遁归来,禁欲佛子为我带崽三年 新中国十大连环杀人案 真千金她带着马甲团炸翻豪门 那年东晋盛夏 闪婚嫁绝嗣,连生十娃震惊家属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