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玮和刘滨都是傻缺,他们俩倒是没有想太多,而是依照预定计划,一左一右地堵住周兴的去路,脸上带着不怀好意的笑容。
周兴看了附近吃瓜群众一眼,心中暗喜,想着一单大生意上门了,便牺牲我一个,为提前二十年结束榆州七中的校园霸凌行径,做出自己的微薄贡献好了。
但他脸上却装作紧张道,“众目睽睽之下,你们几个毛贼究竟想干什么?这还有没有王法?”
你周兴都被围殴了,还有胆骂我是毛贼?
鲁杰气愤道,“王法个毛?老子打的就是你。”
他上前一步,伸手推了周兴一把,让周兴踉跄着差点摔倒。
“跟他这么客气做什么?”王玮大大咧咧地说道。他一边说着,一边伸出一脚,踢向周进下盘。
刘滨也跟着冲上来,对着周兴的后背狠狠地踹了几脚。
周兴疼得倒吸了一口凉气,他双手护住脑袋,倒退几步,很自然地倒在了地上。
他心想,差不多得了,该我大显身手,给对方挖坑了。
“求放过,求放过啊。我过几天给你们凑一百块钱,请你们吃饭喝酒,只求求你们别打我了。”周兴高声叫嚷道。
“一百块钱?”鲁杰有些不敢相信,听说你周兴连高三学费,都是找亲友们好不容易借来的,平时在学校食堂里就餐,连一份荤菜都没有打过,从哪里能凑出一百块钱?
但考虑到,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他便点头应道,“算你自觉,过两天要是拿不出一百块钱给我,看我们怎么收拾你?”
说罢,鲁杰便带着王玮、刘滨二人扬长而去。
等到鲁杰走后,周兴立即抱头呼叫道,“啊——好痛啊,我快被打死啦。”
周兴还向围观学生求救道,“我的头好晕,谁能帮我叫一下老师啊?”
众人都感觉有点懵,这才片刻功夫,他们三个就把周兴打得哭天喊地,有这么凶猛吗?
周兴的大喊大叫,引来了更多学生。班长高阳、同桌好友张胜、隔壁班同学加邻居张万水等人,刚从篮球场打球回来,看到周兴躺倒在地,连忙将他扶了起来。
“麻烦你们把我送到卫生院看一下吧,我的头晕得厉害,估计是脑震荡了。”周兴说道。
高阳、张胜、张万水等人,虽然不敢和鲁杰直接杠上,但把周兴送到镇卫生院,还是没有任何心理负担的。
“关键是,你有钱吗?”高阳问道。
乡镇卫生院可不是福利院,有病没钱别进来。
周兴回答说,“等到了镇上十字路口,我喊上一嗓子,便立马有钱了。你们帮忙把我搀扶过去就行。”
高阳、张胜、张万水等人也没有多想,便由高阳背着周兴,张胜、张万水二人在左右两边搀扶,向镇卫生院的方向匆忙奔去。
新世纪头几年,高中教育生态还不像今天这般内卷,榆州县第七中学也没有实行封闭式管理。为了省钱,住在学校附近的走读生,连一日三餐都是在家里解决,进出校门十分容易。
周兴、高阳等人很快来到镇上十字路口。
此时已是黄昏,吃过晚饭的人们开始沿着水泥路边散步,几位小贩则在十字路口边上,摆出了自己的烧烤装备和小件物品。
周兴略微扫了一眼,统计了一番在场人数,约莫有三五十人,他便再不犹豫,扯开嗓子喊了起来。
“鲁副镇长的儿子打人啦。”
“鲁副镇长的儿子搞校园霸凌,欺负弱小啊。”
“鲁副镇长的儿子在榆州七中敲诈勒索,威胁我给他一百块钱啊。”
……
“我靠,你这胆子太大了,连鲁副镇长都敢得罪?”看到人群蜂拥而至,张胜不免有些惊慌道。
“要不你先躲避一下?”周兴笑道。
“那倒不至于。我不过是送受伤同学去乡镇卫生院,又没有直接得罪他们父子俩,我怕个毛?”张胜定了定神,态度很坚决道。
张胜都不怕,高阳和张万水二人就更不怕了。
高阳来自隔壁孝泉镇,不在鲁副镇长治下,张万水则是农民家庭出身,光脚不怕穿鞋。
面对周围吃瓜群众的询问,“鲁副镇长的儿子真打人啦?”“鲁副镇长的儿子真向学生敲诈勒逼,索要钱财?”等一系列关键敏感问题,高阳、张万水二人都当众给出了肯定回答。
周兴看到人群中,有几个成年人的目光闪闪烁烁,他心中的石头落地,这件事情算是成了。
说到底,你鲁副镇长身上的这个职位,又不是铁打的江山,就你姓鲁的可以坐,甘草铺镇党政办主任难道做不得?甘草铺镇财政所所长难道做不得?
甚至连甘草铺镇司法所所长、甘草铺镇计生办主任等乡镇中层正职,也都是可以暗中参与,下场争一争的嘛?
鲁副镇长要是不犯错,别人当然没有什么想法,但你鲁副镇长的儿子,在甘草铺镇闹出了这么大的舆情,把同学都给打成脑震荡了,此时不对你下绊子,更待何时?
而且,周兴心里还有些印象,大概是在明年上半年,鲁副镇长在几位副镇长中间胜出,侥幸升任乡镇副书记,后来又调任县直部门常务副职,以县政协副主席的身份退休,跻身县城婆罗门阶层。
他的儿子鲁杰也从临时工干起,至周兴穿越前,担任榆州县融媒体中心广告部主任,虽不能说富得流油,但也堪称家境优越。
上一世,周兴在县城复读时,鲁杰还特意开着一款日产摩托车前来探望,实则显摆,让他大倒胃口。
周兴复读一年,只考上了一所西部专科学校,也让鲁杰背地里嘲笑了许久。
这一世,周兴是绝不可能再给鲁家父子俩任何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