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喝不惯药茶的,被太阳晒得中了暑,找褚归开药,两粒解暑丸入嘴,第二天老老实实地加入了喝药茶的队伍。
眼见着贺岱岳身上的肉掉到去年和褚归初遇时的状态,长栓黑了两个色号,沈家良夫妻瘦得脱了相,一年一度的双抢终于到了尾声。
杨桂平号召众人一鼓作气,把秧苗插满水田,褚归舀空熬药茶的锅,自己喝了最后一口。
“收工了!”王成才鼓着腮帮子将哨子吹出长音,金黄的稻谷更换为嫩绿的秧苗,空气里充斥着丰收、汗水与希望的气息。
忙碌的困山村歇了两天,褚归把想进山打猎的贺岱岳按在家里休息,早早上公社割了条猪后腿。
烧掉表面的毛茬,贺岱岳持斧头剁成块,天麻捡着地上的骨头渣子,舔得津津有味。
潘中菊舀了碗干黄豆问贺岱岳够不够,中午吃黄豆烧猪脚,猪脚炖的时间长,干黄豆不用提前泡发。
“够了。”贺岱岳接过黄豆,干黄豆煮熟体积膨胀两倍,一碗的量刚好,多了容易抢猪脚的油水。
烧干的锅放油,贺岱岳斟酌着倒了几块冰糖,他炒糖色的功夫日益精进,融化的糖油混合液渐深,猪脚一骨碌下锅,在翻炒中均匀地裹上诱人的红褐色。
刺啦声吓得天仙子竖着尾巴跳躲,天麻则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对家里的巨响恍若未闻。
沸腾的黄豆炖猪脚转移到炉子炖着,贺岱岳到后院牵马,首乌近段日子莫名食欲不振,一匹马郁郁寡欢,褚归瞧不出病因,恰巧买肉时碰到了砖瓦厂的马队,找他们咨询了方明白缘由。
马儿天性喜欢跑,贺岱岳他们一天给首乌的活动量太少了,跟人一样,关久了可不郁闷么。
褚归被人请去家里看诊了,贺岱岳包揽了遛马的事,他牵着缰绳,准备带首乌到外面痛痛快快地跑一场。
困山村没什么特别适合跑马的地方,一人一马走了老远,勉强寻了片地,贺岱岳解开缰绳,拍拍马屁股:“跑吧!跑起来!”
首乌原地踏了踏蹄子,确认限制自由的缰绳离体,它兴奋地打了个响鼻,速度越来越快地朝着前方奔腾。
鬃毛和马尾随着它的动作飞扬,四蹄溅尘,阳光下的皮毛闪着微光,曾经的小马驹已然有了骏马的
神韵。
贺岱岳猛喝一声好,然后笑着追了上去。
首乌撒欢跑了个把小时,慢慢停了下来,低垂着脑袋任贺岱岳替它栓上绳子。
“跑开心了吗?”贺岱岳摸着马脸,首乌圆眸里的忧郁烟消云散,呼着热气的嘴直往贺岱岳身上拱,以行动告诉贺岱岳答案。
贺岱岳汗湿衣襟,他们此刻所处的位置属于困山村的边缘,再跑几步就是隔壁生产队的地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