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隽拥抱妻子云容,如释重负。他紧紧搂住她的纤腰,将脸颊贴在她的肩头,深深吸了口气。
“多亏你及时出手相助,否则今日定落个家破人亡的下场。”他低声说,语气中满是感激之情。
云容轻拍着丈夫的后背以示安慰:“夫君何必诚惶诚恐?咱们夫妻能同心同德,携手走过一切艰难险阻,岂是那些阴暗力量所能阻挠?”
钟离隽微微一笑,点了点头。这一路跌宕起伐,若非妻子时刻牵挂,自己又焉能全身而退?一想到今后还有重重考验在等着他们,他就不禁肩头之责愈加沉重。
“你们别来无恙啊。”云公公上前拍了拍钟离隽的肩膀,露出欣慰的笑容,“还好你我有先见之明,否则只怕……”
他话锋一转,神色忽然严峻起来:“只是不知今日被我等剿杀的那妖怪,究竟是何来头?莫不是另有黑手在幕后操纵?”
菜包面色凝重,环视左右。此时的内宅已是一片狼藉,到处都是断壁残垣,血迹斑斑。他忽地生出一股不安的预感,好似这一切才刚刚开始。
“师父有言极是。”云容点头道,语重心长,“今番虽除掉了东吴,却还没有将幕后黑手揪出。只盼诸位一同察出内情,以绳之以法。否则朝野积重难返,海疆难平啊。”
菜包闻言,掌心不由捏紧了“渊虹剑”。这把上古宝剑陪伴先帝走过无数沙场,见过无数腥风血雨。
而如今当它落在自己手中时,竟隐隐透出一股凛冽之意,仿佛正在应和自己心中的燥野。
“诸位放心,待朕即位之后,定要将这些奸佞一扫而光。”他沉声说,眼神坚毅,气度非凡,“朕已下了决心,就算魑魅魍魉横行,也要为这大朝开辟一条崭新的道路!”
这番话说得掷地有声,字字千钧。在场众人听了,无不肃然起敬,动容于这年轻新君早已出人头地的气度。
就连明镜大师也忍不住点头赞许,上前一步施礼道:“陛下英明,师门定当鼎力佐理,尽锄奸佞,扫清门户!”
“多谢大师指点。”菜包含笑点头,随即振作精神,眼神如炬:“既然幕后黑手已被揭开一角,那我们就不应再有机会放走。不如就此分头查探,必将真凶查个水落石出!”
言罢,他转身望向钟离隽和云公公:“恭王叔父、云公公,就请你二位暗中布控全城,监视百官的一举一动。只要发现有哪怕一丝一毫的异样,就立即反馈给朕等。”
钟离隽和云公公齐声答应,然后携同一群家将便离去了。
待到内宅恢复了寂静,菜包这才回身看向云容和明镜大师,正色道:“师父、母亲,还请你们二位监视宫中动静,看那些朝中大臣有无阴谋诡计。我若被人暗算,你们就千万保重。”
“陛下放心,弟子谨遵钦命。”云容一把金钵钗摘下,单膝跪地,目光坚毅。
明镜大师赞许点头,从怀中取出一个黄金宝盒,庄重地递给他:“孺子,你收下这个。这是你祖上流传下来的护身法宝,只要戴在身上,就无虞于外邪内祟了。”
“多谢师父。”菜包双手捧起宝盒,恭恭敬敬地接过。他刚打开盒盖,只见里面静静躺着一件黄澄澄的宝物。借着窗外照射进来的阳光,那宝物在菜包的眼中显得格外夺目。
“这是我族上代传的镇宅之宝——金镶玉连理环。”明镜大师笑道,“此物由二十四块翡翠玉石镶嵌而成,玲珑剔透,气韵生动。传说上面刻着先祖留下的镇魔咒文,只要供佩,就能避邪磨难。”
菜包小心翼翼地将那金环提在手中把玩。宝物映在眼帘,灼灼生辉,瑰丽非凡。他品玩片刻,登时对这上面精妙绝伦的雕刻工艺心怀赞叹。
“老祖宗真乃高人啊!”他缓缓吐气,连连点头,“多谢师父赐我至宝,侄儿定当佩戴在身,以御外邪。”
说着,他将金环穿在颈间,安稳地供在胸口。
“好了,诸事已定。”明镜大师拍了拍菜包的肩膀,语重心长,“我和你母亲就辛苦你了,你要一门心思打理着国政才是。”
云容也点点头,转身就欲离开内宅。
“且慢!”菜包忽然唤住她,表情踌躇,“娘亲,您方才指点非常之极处,我虽有疑,但又难以启齿……”
云容停下脚步,向他示意道:“说吧,有什么疑惑尽管问。”
菜包沉吟片刻,方才说道:“娘亲您刚才说,要监视朝臣的一举一动。可是不知朝野之间,到底还有几分人心向着朕,哪些又是那奸党所操控?如此大范围的查探,恐怕力有未逮啊。”
云容笑了,摇头道:“你这孩子还是太年轻了。京中百官,并非都有野心,或都与幕后黑手勾连。只要盯住那些有重权在身的大员就足矣。”
“何解?”菜包愈发迷惘。
“这世间凡事没有皆可尽如人意的。”云容温言安慰,“你我处在朝廷核心,自然要以最坏打算。京中之奸佞,必然均希望趁你继位之际,混水摸鱼,谋朝篡位。所以一味怀疑所有臣工,不啻是自寻烦恼。”
明镜大师在旁点点头:“不错,此物因缘由人,徒生枝节,是非还须以时因缘权衡。我辈要查探朝野,只用分出那些权力重臣,其他俚吏下层,倒可一律信任。这样不啻是最为高明。”
“多谢师父与娘亲指点。”菜包顿时觉了,恍然大悟,“我自当如是而行。”
“那就好。”云容微微一笑,转身便欲离去。
菜包盯着那婀娜的身影出神。在他的眼中,母亲无疑早已是无所不能的存在。哪怕是明镜大师这样的武林大宗师,看到云容时也是满怀敬意。
这个女人,不啻聪慧绝顶,威仪尊贵,心里真乃蕴藏着仁智之德,足以摄众。也正是凭借着这股威严,她才能在这样一个男尊女卑的时代,独当一面,助陛下撑起了这千年基业,一代新风。
眼见母亲已踏离内宅,菜包正欲道别身边的明镜,却在转身时忽然看到一道黑影,竟有几分悚然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