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容嘴角现出一丝森冷的笑意,接着说道:“你且听好了,我给你一年的时间,一年之后,我们兵临城下,若是能寻得上古传承的解僵之法,我可以留你一条狗命,否则……”
她顿了顿,目光透出一股摄人心魄的冷意:“否则你就等着被钉在城门口,任风吹日晒,直到你那腐臭的皮囊彻底风化为止!”
青愁如堕冰窟,浑身不住地哆嗦,连话也说不利索了。钟离隽和白林凤听了云容的决定,也都为之一怔。
这个威胁实在是太残忍了,但转念一想青愁的所作所为,确实罪无可恕。
时间如白驹过隙,转眼间就是一年后的春日。满目春色,万物复苏,可云容心中的阴霾却是一直无法尽数驱散。
不是为别的原因,只因为青愁一年前的诺言一直令她挂念。
“娘,您又在想那个臭小子啦?他要是再不露面,我可得找他算账去。”豆包见云容又一次神游物外,不由皱起了眉头,气呼呼地说道。
“放心吧,他绝对会来的。”云容望着院子里残留的梅雪,心中有些惆怅。她为了豆包将自己的身世隐瞒了整整十年,原本以为豆包最多也就是一个普通修士,没想到转眼间豆包就要突破到金丹境了。
一旦突破,豆包就会知晓自己的身世,届时肯定要恪守先天僵尸的传承,前去渡劫。她那时就不得不对豆包说实话了。
其实云容是一点都不担心豆包,只是遗憾不能看着自己的女儿慢慢成长,总有一种失去的感觉油然而生。
“娘,您别担心。女儿我的事交给爹和菜包就行了,您只管放心大胆地去渡劫就是。”豆包也看出了云容眼中的那股感伤,她握住母亲的手,坚定地说道。
云容深深地望了眼女儿,只觉得这小丫头一下子就长大了。她笑了笑,抬手摸了摸豆包的头顶,没有说什么。
正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杜牧云的声音:“太子妃,菜包郡王回来了,还有人随行!”
“什么?菜包回来了?”云容诧异地站了起来,她记得菜包不是出去办事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难道遇到什么事情了?
还犹豫着,只见白林凤突然从外面跑了进来,气喘吁吁道:“容儿,你快出去看看,有人找你呢!”
“找我?是谁?”云容皱了皱眉,转身就往外走去。
院子里果然站着一个人,此时正被豆包的侍卫们严密戒备着,那身形渺小,那凄惨的模样,确实与一年前在钟离隽口中得到生路的那个恶贯满盈之徒青愁判若两人。
此人看到云容,立刻跪倒在地,开口请求道:“陛下饶命!为臣足足用了一整年的时间,终于找到了上古解僵秘法的线索,但臣还需要一些时日来整理和实践,还求陛下恩准为臣延长限期!”
云容没有答话,只是淡淡打量着跪在地上的人。被折磨过度的躯体,凹陷的双眼,枯槁的双手,看上去实在是可怖万状。
不过,令云容印象最为深刻的,是他虽然双目无光,却满怀希望的神情。
良久,云容开口问道:“你找到了什么线索?”
“陛下息怒!为臣其实是偶然在上古时期的一个遗迹里面发现了一本典籍,那本典籍上记载着如何以天地正气,重塑生机。臣现已勘破籍中大半内容,只是其中有一些机缘需要亲自去寻找。陛下若是恩准为臣延长期限,臣一定会有所突破的!”
云容冷笑了一声:“我的老祖宗也未曾寻获此物,你这等小儿,怎能骗得了我?不过既然你已经诚心归附朕,朕就给你几年的期限吧,只是要看你的表现如何。”
听到云容的话,这人连连磕头,诚惶诚恐的模样令人看了怵目惊心。但紧接着,他就从怀里掏出了一个银光闪闪的物件,放到了云容面前。
“陛下,这就是我在那遗迹里发现的机缘,还请陛下鉴核!”
云容低头一看,只见这是个造型极为怪异的金属配件,古朴的银色上布满花纹,那纹路曲折蜿蜒,摸不到头绪,甚至让人望而生畏。
她伸出手去抓起那银器,手指刚一接触便感到一股强大的能量反馈传来,整个人只觉得天旋地转,几乎要摔倒在地。
就在这时,那银器悄然有了动静,竟然在云容手中自己裂开了一个口子,整个外壳化作一块残缺不全的银光盘状物。
而那盘状物,正在散发出一种令人心神摇曳的异香,香气弥漫开来,连同那银光一起笼罩着云容的全身。
云容感到自己仿佛成了一缕清风,飘飘欲仙。她看到了自己年幼时的模样正在眼前一闪而过,就连她父母的容颜也在那一霎那间浮现出来。
等她眨眨眼,一切都恢复了原状。只是那人跪在一旁,早已被异香熏得神魂颠倒,眼中露出狂热的神情。
“陛下可有所感悟?”这人颤声问道。
云容不置可否,她已经将这奇异的银盘递给了一旁的白林凤,叮嘱道:“你先帮我把这东西保管好,我等会儿亲自去研究一番!”
说完,她又将目光投向了那人,缓缓问道:“你是怎么找到这种东西的?别跟我说是偶然,咱们谁都不是傻子。你到底隐藏着什么?”
那人被云容一问,只觉浑身发毛,他连忙陪笑道:“臣,臣……陛下息怒,其实臣并非大夏子民,而是这一带广受尊崇的一个宗门中人……”
“什么宗门?”云容追问道。
“听涛阁。”那人颤声道。
“什么?”不只是云容,就连一旁的白林凤和豆包也都精神一振,连杜牧云也是目光微凝。
听涛阁可是远近驰名的大宗门,是泰岳宗的上宗,居然会和一个前不久还以丧心病狂之徒出没,这其中定然有着什么隐情。
不过,听涛阁既然主动前来示好,云容也就不打算为难他们了。她端端正正地坐下来,望着这听涛阁的弟子严肃道:“既然你们是听涛阁的人,那就请将你们如此做的原因说出来吧。”
说完,她又补充了一句:“不过你无需隐瞒,如果真与我有恩怨,就请痛快说出。我会秉公听理,不会为难你们听涛阁的。”
此时,院子里静悄悄的,只听得那听涛阁弟子的声音不住地颤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