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反思?,净雷殿还会?对你多次盘问,实话实说就行。”
“我要在这里待多久?”子柚刚问出口,立刻慌张地?表达了愧疚:“我只是?随便问问,我知道把我关多久,都是?应该的。”
“十几天,或者一个月,看砚离的心情了。”
*
戈蓝摘下护目盔,搓了搓脑袋。
“他的情况不同,因为被?极强的火灵烧灼,身体里的厄者陷入休眠,才撑了这么久。”
“能确定是火焰的缘故?”
“把握十之?有八,火焰对厄者的抑制作用已经很明显了。”
砚离低头沉思?,微微眯起眼睛。
“只是?抑制……完全不够,上次那个被?丢进?结印炉的人呢,结果如何??”
“啧啧啧,烧得不成样子了。”戈蓝咂巴着嘴,说出了重点:“不过厄者还活着。”
一声气恼的哼喘从门边传来,像老牛的鼻息,简赤说:“可真是?顽强。”
“这样的话,就没有选择了。”
“师父,您是?打算……”
砚离看着眼前尚未死去的身体,凝重攀上因疲惫而弯折的眉梢,她已经尝试了太多次。
切片、剁碎、火烧,除去肢体、杀死躯壳、法?术封印,等等惨无人道,甚至与道全然沾不上边的方法?她都试过了。
六水镇的猎户死了,并非如她告知鹤卿的那样死于脏器衰竭,而是?死于她亲自授意的种种折磨行径。
她没法?放弃这个送到手边的实验品,她必须抓住一切机会?寻找消灭厄者的方式。
此后?的一段时间?里,她做了很多类似之?事,这间?密室也成了屠宰场,充满了难以洗去的干涸血渍和腐臭气味。
砚离开口:“是?时候了。”
“明白?,我会?让他们去办的。”
戴着铁面的高?大?身影走近,扛起桌上被?全身缠绕符箓的人体,暗红色的血迹濡湿了大?部分的符箓。
“戈蓝,继续你的试验。”
“谨遵吩咐,我的大?人。”
砚离跨出门外,沿着长长的阶梯,一路走上地?面,流淌的喷泉倾吐着哀伤的字眼,宛如泪水。
夜幕在她眼前降临,但手中的火焰飞旋腾跃,熄灭而后?复燃,照亮了辟邪殿严密打造的符文石墙。
这里曾是?子午和残次妖物的窝巢,腐臭的气息已被?抹去,只有她和少数几个异人知道这里过去的样子。
恍惚间?,竭泽的压抑忽远忽近,咒骂和低语也时常在耳畔回响。
她没能全身而退,她将自己的一部分留在了无边暗域,那东西咬下了她的皮肉,拖拽她的灵魂,直至彻底陷入深渊。
她感到虚弱,并非寿元将近的衰老感,而是?力量被?抽走的疲累。
她是?不会?吃滋补丹药的,她不会?喂饱它,让它有力量凌驾于自己之?上。
她的精神极度紧绷,彻夜难眠。
她疼,它也疼,她饿,它也饿。
他们僵持着制衡彼此,谁也不能杀死谁,谁也不能摆脱谁。
*
莲华障壁外,六名守夜人将抬着的棺木放下,守夜人牧掏出锈蚀小刀,将三个棺木依次撬开,然后?掀开棺盖。
棺中装着的,都是?被?符箓包裹的人,关节处被?七星钉固定。
打开第三个棺木后?,牧的动?作停住了。
“是?……是?个孩子。”
守夜人峦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他被?厄者附身了,没有这些符箓,早就变异了。”
“可是?……怎么会?这样?”
“开始吧,我来开启魅目之?门。”
……
竭泽之?中,唯有死寂与苍白?。
牧抱膝而坐,身后?的莲华之?火几乎要烧到他的身体,可他只感到麻木。
“该走了。”峦通过障壁上睁开的魅眼走了过来,拍拍他的肩膀说:“牧,我们该走了,还有下一批……”
“你看看我们做了什么!”
牧突然歇斯底里地?大?吼着站了起来,指着竭泽中的一小堆白?骨,那属于一个小男孩,前不久还安然睡着。
“够了!”
峦用石肤的手抓住他的肩膀,将他拖了出来,
魅眼闭合,壁障恢复,牧却依旧跪在地?上,用手臂锤击着地?面。
“我们到底做了什么啊……”
砚离的到来让这场吵闹暂止,所有守夜人都笔直地?站好,掀开兜帽,露出了头顶的金色剑痕。
“尊者。”
砚离的目光扫过众人以及三个空荡荡的棺材,用褒奖的语调说:“做得不错,切莫懈怠,还有十几具躯壳需要处理。”
牧却突然上前,指着其中一口棺材说:“可是?那个孩子……他没有被?污染,他被?我们带进?*? ?竭泽以后?,就死了……”
守夜人处理厄者的方式简单粗暴,将被?附身之?人封印,以七星钉辅助,再丢回裂隙之?中,这具无法?挪动?的身体就会?成为困住厄者的牢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