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们浑浊的眼和口分不清边缘，一团黢黑，无法看清的面目里?却能?感受到狰狞与残酷。
是它们，是这些东西带走了鹤卿。
愤怒化作月泽流遍全身的力量，又变为猛烈的霜风，在一声高昂的龙啸中吹彻了整片荒野。
*
滴答……滴答。
这声音听来黏稠，不像是水，倒像是血。
是谁在痛苦喘息，是谁在压抑哀鸣？
鹤卿的一只眼看不见了，视线变得局限，唯有一抹破碎红布在昏暗的环境中格外醒目。
窸窸窣窣的黑色如同幻影散去，很快又嬉叫着聚集了回来，红衣女子已经没?有力气去驱赶它们了。
“滚开，你们这些厄者?，滚开！”
鹤卿抓起手边的剑，剑柄上沾满了血，不仅是她的双手，还有地面，高处的岩石，全都沾满了血迹。
但这些都不是她的血。
在下落的过程中，砚离一直用身体保护鹤卿，等两人?终于着地，她已浑身是血。
鹤卿上前查看她的伤势，但对方只是静静地跪在地上，看着破碎的玉镯，一言不发?。
沉山玉镯，到底还是碎了。
“砚离？”
暗影伸出勾动的尖锐长?爪，舔舐洒落的血液，它们的红斑好像更亮了。
黄雀玉的灵力已经很微弱了，鹤卿想召唤脉流，左眼的剧痛却让她什么也做不了。
一两朵紫色蒲公英飘过眼前，凌华长?生剑似乎被什么扯住了，冒出绿色电光，脱离了她的手，然后在空中转向，猛地回刺她……
“滚开！”鹤卿抓紧了手，再次吼道：“别想再骗到我！”
幻觉消失了，剑还在她手中。
“你们这群……恶鬼！”
暗影生物完全没?被鹤卿吓住，反而遭到挑衅似的地转变了目标，迅速向她聚集。
凌华长?生剑再次被一股力量拉住，但这一回，剑身流动的是熟悉的火灵，鹤卿放开了手。
剑在砚离的操控下斩断了厄者?的手脚，而她仍一直保持着原先?的姿势，没?有挪动。
几条断肢在地面继续活动了长?达数十?秒，然后才彻底死去。
小黄雀高飞起来，散播的光亮弥补了她们周围的空洞，但厄者?的尖爪还在伸向鹤卿。
“别靠近她……”
砚离这才抬起头，她的语气很无力，却比鹤卿的怒吼来的有效。
厄者?纷纷退后，藏入了岩石的阴影中。
现在她们所在的位置是块左低右高的长?石，与周围其他的倾斜岩石一样，形状相似，倒不完全相同。
这里?能?见度不高，勉强看得见，无法看得很远。
鹤卿来到边缘向下望，只见地底深处冒出幽暗的微光，很像被乌云遮蔽的星星，头顶上方却是一片黑暗空洞，根本无法判断与出口的距离。
她们到底往下掉了多远？
“我们居然在裂隙中。”
“幸好有这块石头，不然……还不知会掉到多深的地方。”
“你的伤势如何?？”
「你需要?她。」
砚离闭着眼，略显痛苦，“还有多余的灵力吗……阿辞。”
“我试试……”
“给我……我需要?你……”
她猛抓住她的手，仿佛抓到了救命之物。
砚离的疼痛和迫切触动了鹤卿，现在情况很糟，但至少不是在竭泽中，随时面临着被腐朽之气吞噬的危险。
“没?事?的，我先?帮你疗伤。”
砚离却突然抗拒起来，连声说道：“不！不用，我能?自?己止血……别把灵力浪费在这种地方。”
“可你的伤不能?放着不管，流了这么多血。”
“我说了不用！”
第327章 光亮之外
“不用?……不用?。”
当砚离提高嗓音, 后方的那片暗影好像也跟着动了。
“我知道了。”
鹤卿不再坚持，小心撑住她摇摇欲坠的肩膀，以?免碰到伤口。
她不知道砚离受了多少?伤, 才能流出这么多血, 而这些都是为她受的伤。
于?是鹤卿搭住砚离的手腕，想通过经脉补充灵力, 却发现她的气海一片虚无, 无法感知, 亦无从探测。
现有灵力光的范围偏大了些，其?实?只要一半, 就足够保护她们的安全?了。
“把光圈缩小点吧，这里没有腐朽之气。”
“不用?, 这样就好, 厄者……是不同的, 它们会思考，不能让它们再靠近了。还?有, 那些癫花。”
“它们那点把戏, 已经骗不到我了。”
鹤卿故作轻松地说着, 任凭砚离依偎在她身上, 她好像很痛苦, 又好像很害怕，躲避着某种东西。
幸好有青玉在，纵使疼痛, 鹤卿的灵力也在慢慢恢复。
砚离歪倒的身体在灵力渡入后支棱了些，她抬头看向鹤卿, 目光骤然破碎了一般。
她虚弱地伸出手，捏紧了鹤卿的前襟。
“阿辞……过来点。”
鹤卿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