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
“走吧，再等下去，竭泽就来了。”
第277章 春城·溪谷
常春园的后门一经开启, 竭泽便漫了过来，但一道异常明亮的光突然出现，驱走了黑色迷雾。
“夫子, 你的衣服在发光！”
凌壳低头看去, 衣兜里的东西?正散发着光亮。
他这才想起前不久从他眼前跑过去的女子，那似乎是辞姑娘的密友, 两人经常出双入对。
女子慌慌张张地?离开后, 凌壳在地?上捡到了这块碎片, 没?多久竭泽就?来了，他也只?顾着逃命。
而现在, 这块小小的碎片在黑雾中闪烁，照亮了周围好几?米外的地?方。
“千秋。”从石敢当口中说出的, 是神明的名字。
“这难道是……”
“我知?道了。”小花机灵地?反应过来, “这是千秋大人的玉, 千禾玉。”
“有救了，我们有救了, 千秋大人会?保佑我们的。”
那女子为什么会?有千禾玉的碎片？
“夫子, 快带我们出去吧！”
凌壳压下心中疑惑, 说道：“大家跟在我身边, 我们一起到溪谷去。”
“太好了, 终于可以安全离开了！”
与?其他人的欢欣鼓舞不同，谷小花笑不出来，她转过身, 看着背后的高大壮伟的身影。
他缓缓蹲下，就?像初见时那样, 用明亮的石眼真诚地?看着她。
“石敢当，我要?走了。”
“要?分别了吗？”
“嗯。”小花将手放在石敢当的手指上, 说道：“留在这里好好守着常春园，等?竭泽退去，我们会?再见的。”
“小花妹妹……再见。”
石敢当站在原地?目送他们离开，然后关上了大门。
常春园又变得静悄悄了，他能看到每棵墟树埋在泥土下的洁白种子，而地?表之上，橘色的节节灯正一盏盏被竭泽的烟雾熄灭。
多希望小花妹妹还在这里，这样他就?能背起她，让她重新点起每一盏灯，让灰色的墙壁再度闪亮，也让返家者不再迷茫。
*
众人在光芒的保护下沿着陡峭的小路前进，通往溪谷的路并不好走，除了泥泞枯枝，还有随时贴近的竭泽。
凌壳携能驱散黑雾的碎玉在前方开道，小花跟在燕回后面，针姑和?孩子们走在中间，然后是子午和?其他人。
小皮和?小球的步子太短，总是掉队，子午便用尾巴把他们卷起来拖着走。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水面上的黑越来越多，小船接到了邱姑娘和?几?个人类，似有调头离开的意思。
燕回发现了这一情况，拍着翅膀提醒道：“诸位，我们得加快速度了。”
“大家走快点，一定要?赶上船。”
“我不想被落下！”白杨摇晃着枝条，情绪激动?地?挤到了前面，“跳下去，我们跳下去。”
“你疯了吧？”箍桶匠拉住他的树枝，“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去，会?粉身碎骨的！”
“被黑潮吞没?，比死还难受！”
白杨猛地?甩开箍桶匠，蹲地?躺下，像一根木头似的沿着山坡骨碌碌地?向下滚去。
“老白杨！”
燕回一声?尖叫，赶紧拍着翅膀，也跟了上去。
白杨的身体跌跌撞撞，好几?次险被竭泽碰到，待他顺利着陆，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被磕绊得满身是伤的白杨重新站了起来，惊讶地?发现自己已然滚到了浅滩，便对着白帆的方向大喊起来。
“等?等?！鱼人帅哥！等?等?我们！”
溪谷中的两条小船在波涛中起起伏伏，两侧山崖开始崩裂，裂纹自下而上分裂山石，发出沉闷的怒吼。
“鱼丙，悬崖要?塌了，我们该往回游了！”
鱼丁绕紧了肩膀上的珊瑚绳，准备带船只?离开。
“慢着，好像听?到有人在叫我。”
鱼丙向声?音的来源看去，辨别若有若无的喊声?，黑雾遮蔽了视野，他决定拉住船绳。
下一秒，一个不断发出啾声?的黑影从雾中窜出，后面紧跟着一个飞跑着的树人。
燕回用肚皮降落在甲板上，白杨则连滚带爬地?抱住了船桨。
“别开船，小花妹，凌夫子，巫医，老桶匠……还有好多人，等?等?他们！”
“好，我知?道了，你们先上船坐好。”
竭泽如同黑色的雾气，又似漂浮在水面的油，一点一滴地?堆积着，直到水面无法承担它的重量，就?会?滑落水中，晕染整片清流。
“不能再等?了，竭泽沿着水面过来了！”鱼丁催促着。
“你先走吧，我这儿还有人要上船。”鱼丙向山坡上喊道：“喂，还有人吗？快点过来！”
大家尽力奔跑着，黑色的潮水追赶他们的脚踝，想要?将他们吞入巨口。
凌壳带着碎片光最后一个登上了浅滩，却发现众人都站在前面，停步不前。
他越过人群看去，只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