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笑了出?来：“看?呐，这就是神明?的力量，远远凌驾于你我?之上?的，超脱凡尘的力量。”
这双面?目全非的手在文字间?来回轻摇，仿佛划过流动的水，带起的只是清凉的涟漪。
鹤卿唤出?灵疗枫叶，但叶片刚刚在空气中凝聚成形，便已被滚烫的火灵蒸发?。
“别为这些浪费灵力。”砚离将伸向鹤卿，说道：“阿辞，给我?千禾玉的力量。”
鹤卿散去手中的灵力，将意志集中在左眼，青色纹路从?眼球深处中出?现，不断生长，在她的手臂上?形成了一条光滑明?亮的曲线。
短暂的眼神交汇后，鹤卿握住了砚离的手，一刹那，对方的右臂上?也出?现了同?样的青纹。
但这条纹路却极为扭曲，如同?尖锐的枯枝，龟裂的地表，一寸寸割裂了砚离的肌肤，她忍不住发?出?了痛苦的喊声。
只是短短几秒，她的整条手臂已经皮肉绽开，不断渗血，千禾玉的力量对她而?言还是太强了。
鹤卿下意识地想要松开手，但砚离抓住了她，艰难地压抑着对她摇了摇头。
砚离的手在颤抖，额头上?布满汗珠，粘稠的血液从?鹤卿的指缝流出?。
终于，青色的裂口在砚离背部某处停止了，洁白的绒毛在伤口处生出?，近乎神奇地修复了她皮肤上?的裂口。
暗红色的皮肉上?，新的肌肤已经长出?。
“伤口居然全好了。”
“以前你说只要让岁舔一舔就能止血，我?还不信，现在我?承认了。”
青玉中的纯净灵力通过她们的手心?传递，化为青色水滴落在卷轴上?。
大片的金色文字竟被融合洗去，化为金雾升上?高空，卷面?只留下了一两个?青色的符号。
“有效果了，继续，给我?更多力量。”
鹤卿这才发?现，砚离不知何时调整了手的姿势，紧紧扣住了她的五指，而?她的灵力正在被迅速吸走。
“不行……太快了，我?的灵力要跟不上?了。”
“现在不能停止，重铸卷轴还需要更多灵力。”
砚离将鹤卿拉到身旁，揽住她的腰，不断汲取灵力灌入卷轴，但青色纹路还是越来越暗淡。
“快想想办法，现在绝不能停下！”
鹤卿拔出?凌华长生剑，将剑尖对准自?己的左眼，猛地一戳，眼中碎玉立刻发?出?了强烈的青色光芒。
她因疼痛而?松开手，任凭剑掉在地上?，人也向前倒去。
砚离抓住了她即将碰到卷轴的手，“不要碰卷轴，不论是烧毁壁画，还是亵渎箴言，所有的结果都由我?来承担。”
卷中消失的文字越来越多，整个?卷轴像是被漂白了一样，徒留凋零单薄的记号，已不具备任何意义。
就在此时，垂悬的铁链一齐向砚离所在的位置靠近，绕住她的手臂，也撕裂了她的衣服，贴在她的肌肤上?。
砚离不得不松开了鹤卿，跪倒在地上?，鹤卿上?去扶她，却在这时看?到了她背后的纹身。
那是一只黄雀，雀眼中闪烁着刚硬的黄玉。
“这不是……黄雀鼎的宝玉吗？你居然将它嵌在了皮肤里？”
“准确说，是炼化在了我?的身上。”砚离艰难地扶着供台，说道：“只有这样，我?才有足够的力量去重铸卷轴。”
“真是疯子，你难道不怕死吗？”
“拖着一条命还是没问题的，存活至今，我?身上?背负的，可比这颗黄玉沉多了。”
“少说这种话了。”
鹤卿碰到了砚离的肌肤滚烫，宛如烧红的烙铁，她的双眼已经完全被火焰占据，火星像雨一样从?空中落下。
金色文字一个?接着一个?地蒸发?，化为金色的粉末，金色的雾气，在空气中分解消失。
与此同?时，有什?么东西侵入了鹤卿的心?神，将她拖入了旋涡。
无数画面?在她眼前闪过，无数的记忆，无数的符号，唯独没有声音。
这只是千秋长千万里的羽翼上?，数不清的羽毛中的一片，却在此刻连通了她所有的记忆。
自?她从?枯冯的手中接过忆典开始，便永远无法遗忘，永远不断记录着的，这个?世间?发?生的每一件事。
鹤卿看?到了千秋是如何撕裂了自?己的翅膀，纵身跃下浮云海，让沾血的白羽如绯雪飘向人间?。
她看?到她如何降落春禾，结识了那个?还用着父母起的乳名，在被摧毁的山村外失魂落魄的少年。
她看?到她履行了约定，平息了山洪，安抚了大地，播撒了种子，点化了鹤群。
她看?到那个?脆弱而?幼小的春禾，如初生绿芽般在雪山的白影下一点点扩大，直至车水马龙，楼阁林立，成为举世闻名的春城。
她看?到了鱼鳞渡口的锦帆，玉秋台上?的金枫，小柒丘的灰园墙，镇公府外立起的晶海柱。
也就在这一刻，鹤卿的脑海中想到月泽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