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流水声。
“要走多远?”她问。
“不远,跟着我?。”
砚离的指尖冒出一小束火焰,她动了动手指,火苗便滑落手心,化为一片明?亮的红叶。
漆黑的地面亮起了微光,就连两侧靠近地面的石壁也被一起照亮,像一座黑暗中的桥,一直延伸到通道的尽头。
她们穿过这条约莫百步的通道,又经过一个需要俯身?通过的洞口,眼前突然一片敞亮。
两人身?处的洞室很开阔,穹顶高深,空气潮湿,暗流在地势较低处积蓄成了又一汪潭水,也将波光粼粼的影子映照在近处的岩体和石笋上。
洞穴的地面上覆盖着一层灰色细沙,周围几?处特定位置安放着雕琢好的玉石,中间有座半人高的蓝玉供台,东西南北角各有一堆用金线捆好的灵木。
这些东西和嵌在其中的繁复符文共同形成了一个阵法,但?鹤卿总感觉这个阵法怪怪的,看起来只是个雏形。
“铸铁阵法真?的已经建好了?”
“阿辞不信我??到时候就把那重铸之物放在供台上,便可以开始了。”
鹤卿狐疑地看了一眼身?旁的砚离,对方?轻轻打了个响指,遮蔽法术便如水幕拉开般轻轻散去。
瑰丽神奇的图案出现在了两人前方最大的那面岩壁上,鹤卿的目光旋即被牢牢擒持。
那就是传说中的天神画壁,从左到右共有三幅,描绘着天神征战厄者的故事。
画中的天司威风凛凛,身?着玉片点缀的战甲,手执银光闪闪的宝剑,斩下了鬼面厄者的头颅,而在他?的脚边,无数头颅堆积成一座小丘。
失去头颅的厄者横七竖八地歪倒着,互相撕扯,互相啃咬,用利爪在彼此的身?上刻下了最恶毒的诅咒。
但?战争的胜负已经尘埃落定,天司将厄者踢落深渊,又缝合裂隙,但?厄者的诅咒化为了有形的黑雾,从深渊中钻出,缠绕在了天司的宝剑上
厄者被永远埋葬了,天司踏着祥云登上仙宫,在四位仙人的见证下,戴上了属于战神的银冠,但?他?背后的宝剑,却已变得漆黑猩红。
就和所有看到这幅壁画的人一样,鹤卿呆呆地看着,久久注视,那些色彩和线条中都蕴含着无穷的力量,让她挪不开眼。
鹤卿问:“这是谁画的?”
“果然……咳咳。”砚离笑着拍了拍手,“看到这壁画的人都会感叹神明?的奇迹,你?却问我?这是谁画的……咳咳!”
一连串灵木滚落的声音传来,鹤卿惊愕地回头,只见砚离正?倒在地上,用手捂着嘴,剧烈地咳嗽着。
“咳咳咳……”
“砚离,你?怎么?了?”
鹤卿上前一步,扯开了她迟迟不肯放下的手。
鲜红的血沾满了砚离的掌心和嘴角,而她胡乱地擦拭着,说道:“这几?日建阵……身?体有些吃不消了,没事。”
鹤卿刚要开口责难,就在散落的灵木下方?,看到了细沙底部露出的暗淡的血迹。
她用风吹开覆盖在地面的沙粒,零星的血迹从这里一路滴到阵法中央的供台,供台的表面更是布满了凌乱模糊的血掌印。
鹤卿气急,问道:“流了这么?多血,你?难道是用精血合阵了吗?”
砚离只是微微笑着,没有回答。
鹤卿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扶着她坐到了壁画下方?的石阶上,让她靠着岩壁。
“不过,阿辞……果然,你?果然和我?想到一块儿去了。”
砚离虚弱地伸出手,试图触碰天司的飞翼战靴,却还差了一段距离,整幅画足有她的三倍之高。
“我?第一次来这里时,也问过父亲同样的问题,他?却斥责我?揣测神意,让我?不要再问,以免触怒神明?。”
“别说话了,我?先为你?疗伤。”
灵疗枫叶在南石滩的洞窟中闪烁飘浮,但?对于砚离的身?上的内伤,它们疗效甚微。
鹤卿已经见过了砚离全身?崩裂的经脉,也明?白了往日大家对大殿主命不久矣的传言由?来。
再厉害的医者看到她的身?体,都会认为她早就无药可救了。
“省着点灵力吧,”砚离按住鹤卿的手,“你?等下还要帮我?铸铁的。”
“至少?先把你?的气海补上,不然你?连阵法都启动不了。”
“好幸福啊。”砚离仰头注视着高处的壁画,“要是能一直得到阿辞这样的关?心,就算是真?的死了……”
“都让你?别说话了。”
鹤卿加大了灌入砚离体内的灵气,她虚弱的身?子在这股冲击下不由?自主地向前倾倒,只能扶着石壁默默承受。
但?砚离依旧费力地抬头,重新看着战神的壁画。
“阿辞,你?说……谁能知晓战神征战的过程?谁能见过战神的容貌?谁又有胆量将战神刻画在区区石壁之上?”
面对砚离的提问,鹤卿说出了心中的答案:“是另一位神明?。”
“没错,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