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外面也?挺好的,那你现?在?还想离开吗?”
“当然想, 但你让我去哪里?除了这?片幽谷, 我一无所有, 扭曲的树丛, 灰白的石头, 黄褐色的花,深处的地穴,这?一切保护着我们。”
“但是如果留在?这?里, 等待你的只有黑暗和竭泽的侵蚀,结局并非死亡, 而是亡而不?死。”
“可我走不?了,我没有地方?可去, 外面的世界对我而言是陌生的。这?些日子以来,我一直在?想,神明真的存在?吗?他带走了爷爷,还给我一个陌生人,甚至连高伯伯也?变了。”
“神明当然存在?,你也?看?见了石壁上的光,看?见了大地的归还,只是这?里被竭泽影响了,神明能做的不?多。”
“我们本?就是被抛弃者。”
“但你不?一样,你出生在?这?里,还没有去过任何地方?。”
“你说得对,我还没有真正感受过外面的世界,但我身?上有幽谷的烙印,我真的能走?”
布兰直视鹤卿的眼睛,而对方?郑重地点?了点?头。
“嗯,我可以带你离开这?里。”
从夜晚不?再那么漆黑的时刻开始,鹤卿和布兰在?幽谷中不?断疾行,终于?在?天亮前,她们回到了居住地。
部?落有些反常,本?该在?祭祀后各自?休息的幽谷人,不?知什么缘故又聚集在?了一起。
布兰的脚步慢了下来,小声问身?边的鹤卿:“难道他们发现?我溜走了?”
鹤卿拍了拍她的肩膀让她安心,说道:“我先过去看?看?。”
“小心别被发现?了。”
鹤卿向?幽谷人聚集的地方?靠近,只见他们围成一圈,正在?依次触摸一个上身?赤果的男子。
男子手上绑着一条白布,脚边散落着碎裂的幽冥果,血迹和泥土乱作一团。
每个幽谷人的手里都拿着一只碗,盛着红色液体,他们一人一下将这?些红色涂抹在?了男子身?上。
而鹤卿也?认了出来,这?个男人正是先前祭祀时躺在?石板上的人。
他不?是已经死了吗?
布兰似乎尤为惊讶,“布山,布山也?复活了?”
“看?来你们的返乡祭祀又失败了。”
见此情形,布兰忽然从阴影中跳出,向?族长走去,脚步快得连鹤卿都来不?及阻止。
布甘见到来人,一脸慈祥地说:“我的孙女回来了,你正好赶上这?次神迹。”
“神迹?”
“嗯,布山被神明复活了,大家都在?为他庆祝。”说着,他将一碗滚烫的羊血递给布兰,示意她也?加入这?场狂欢。
布兰接过羊血,注视片刻,竟当众将碗摔碎在?地。
一片刺眼的鲜红中,布甘的神情凝固了。
而那些手舞足蹈的幽谷人也?全都停了下来,惊讶而费解地看?着发生的一切。
“我不?知道你们有什么好庆祝的。”
瘦小的布兰站在?众人间,用嘶哑且愤怒的声音说道:“您被神明复活众望所归,因为您是我们的族长。那布山呢?他又凭什么?”
“自?他加入我们部?落,东西常有失窃,他品行糟糕,多次被您警告,如若再犯偷盗,就要被逐出族群,自?生自?灭。”
“几天前,他被大家一致决定放逐,因恐惧在?家中自?缢而死。这?样的人,凭什么得到神明的关照?又凭什么被神明复活!”
幽谷人面面相觑,纷纷注目族长。
而布甘眼神忽闪,说道:“神明自?有打算,布兰,你想质疑神迹?”
“难道你不?质疑吗?”布兰反问,又再次询问众人:“难道你们都不?质疑吗?布山绝无可能获得神明庇佑,他早就背离了。”
“究竟是谁早已背离?”
高祭司大步走来,声音如闷雷,手中长戟直指后方的树丛。
“布兰,你从祭祀现?场逃离,与这?个外来者共度一夜。我不知道她用什么蛊惑了你,才让你质疑我们的神明。”
见此情形,鹤卿也不再躲藏,走到人群前,试图说明情况。
“各位,布山被竭泽侵蚀了,他满身?浊气,就像你们的族长和祭司!”
“外来者的话都是谎言!”
“爷爷你说过,外来者也?有智慧,我们可以从彼此身?上学到很多,现?在?的你究竟怎么了!”
“识时务者为俊杰,懂得变通也?是幽谷人的生存之道。”
人群中央的布山摇摇晃晃,似乎还不?能完全站直,但他囫囵地喝下一大碗羊血,冒着热气的口中发出了浑浊的声音。
“回来了,我又回来了,这?个尘世,这?片大地!天司,你看?到了吗!”
“你们难道看?不?出他不?正常吗?”
见众人不?为所动,鹤卿以灵力刺激左眼,露出青玉的光辉,试图说服这?里的人。
“我的眼睛可以看?见脉流,你们的族长、祭司,还有这?个叫布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