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
鹤卿捏紧了手中?的?桌布，猛地?抽拉，只听哗啦一声，杯盏落地?，碎成一片狼藉。
“卿儿？”
月泽显然没料到鹤卿会有此番激烈的?举动，伸向她的?手停滞在了空中?。
“她……她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
鹤卿的?吼声沙哑而?凶猛，她推开月泽站了起来，跌跌撞撞地?走向桂花树，一阵剧烈的?喘息过后，整个人脱力般地?靠在了树干上。
桂枝因她的?碰撞而?摇晃，几朵桂花从枝头掉落，鹤卿抱着膝盖，将被酒气染红的?脸埋在双臂间，颤声哭泣。
“她以为?这样就能弥补，就能让我忘记她做的?一切，不可能……绝不可能。”
月泽在鹤卿身边蹲下?，抱住她柔声说道：“对不起，我不该问这个问题。”
“她根本不是燕姑娘，从来都没有什?么燕姑娘。”
鹤卿抬起头，扯掉了系在腰间的?束带，任凭衣襟散开，她牵起月泽的?手放在了左腹，倒吸一口凉气，嗫嚅着：“她带给我的?，是永远无法遗忘的?伤痛。”
“难道说燕姑娘，她是……”
“对，哈哈。”鹤卿自嘲地?笑了起来：“她又一次骗了我，我竟然愚笨到把她当成了朋友，还几次三番去?救她，她根本不需要我救，根本不需要！”
“对不起卿儿，我不知道你经历了这些。”
“我要是听你的?话，没下?山去?就好了。”
“不，都是我的?错，是我想知道在你的?心里，谁才是你最重要的?人。”月泽愧悔不已，“我听见?你说，她才是你最重要的?人，故此心生嫉妒，我以为?她是你的?红颜知己，我也没想到自己会如此在意。”
“我最重要的?人。”
鹤卿低头陷入了沉默，当她再度与月泽对视时，眼角红红的?，她压抑着满腔的?感情，一字一顿地?说道：“我最重要的?人，当然……当然是你啊。”
一瞬间，滚烫的?泪从月泽的?眼眶落下?，而?她的?脸上雪化?云开，她半跪在鹤卿身前，问：“那你和我缔结契约好吗？”
“契约？”鹤卿有些懵懵的?，反问道：“什?么契约？”
“就是许多弟子认为?的?，你和我已经缔结的?那种契约，你愿意吗？”
月泽的?身体?发出微弱的?白光，而?后这些光芒越来越亮，雪白的?角凸显在她的?额头，长长的?蛟尾巴盘在她们周围，淡蓝色的?尾鳍翕动，银白色的?鳞片反射着月光。
圣洁冰冷，宛如山巅之月的?她匍匐在鹤卿脚边，牵起鹤卿的?手，轻吻她的?手背，一次，两次，用脸颊蹭着她的?指节，轻咬，摩擦，极力讨好。
“做我的?道侣，好吗？”
“道侣，可我……嗯，别咬我。”
“你又要拒绝我吗？”
“不好，不妥，不可……痒，好痒。”
“你把这三不丢给我，倒显得是我在勉强你了。”
“也不是勉强……只是……松手，月泽……松手好不好？”
“可我就是想勉强你，答应我，不然……”
“嗯啊！”
“卿儿，和我一直在一起好吗？我会让伤痛远离你，我会保护你，和我结契，她就不能再动你分毫，谁也不能。”
月泽的?尖牙轻咬着鹤卿的?指腹，酥酥麻麻的?感觉与尚未褪去?酒意的?鹤卿神情恍惚，她觉得这只手已经不属于自己了。
她看到月泽口中?的?尖牙，湿润的?舌尖几乎就要包裹住她的?小?指，终于闭着眼睛松了口。
“我答应你，答应你。”
“那等祭祀大典过后，我们择一良辰吉日，昭告所有人。”
月泽说完，又欣喜地?亲了亲她的?手腕。
“所有人？不要吧。”
“卿儿想和我私定终身？也不是不好，但我更希望更多人能一起分享这份喜悦。”
盎然亭中?，一双黑亮的?眼睛正注视着她们。
这红色的?小?身影悄然离去?，在竹林间穿梭，飞快地?爬上墙头，一溜烟不见?了。
第225章 祭祀大典
—— 我的名字是卯, 我将要死去，我背负的挚爱已经在?冰湖中永远沉寂。一百六十载风雨，于她而?言不过一瞬, 却是我的一生。空气中存留着她的气息, 我身着最后的霞衣，踏入炙热的泉水, 须发顺流而?起, 化为?清浅的波涛。
同眠吧, 千秋。——
月末，离尧山的祭祀大?典如期举行。
一尊巨大?的铜鼎被搬到了谪仙台中央, 此鼎约有三人高，表面雕刻着繁复的花纹, 多是珍奇灵兽和仙山美景。
鼎的正前方摆有三座堆满祭品的案台, 上面除了有常见的美酒佳肴, 还有不少灵丹和玉石。
红色的祭祀蜡烛在?铜鼎外围成一个圈，殿主们会在?入夜后将它们点?燃。
届时火焰高射入空中, 绚丽的烟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