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活着吗？”
鹤卿的?手顿时一颤，石敢当终于说出了一句完整的?话，是因?为谷小花。
鹤卿轻抚着那?块带着涂鸦的?光滑石块，温柔地答道：“她一直很好，我还见到了她的?子孙。”
石头人漆黑的?双眼动了动，然后一点点黯淡了下?去。
鹤卿压抑着心头的?哽咽，继续说道：“她没有忘记你，她会一直记住你的?。”
“谷小花，石敢当，最好的?……好朋友。”
他的?声音低沉沙哑，仿佛来自大地与?岩石的?颂唱，当这句话语结束，他的?整个下?巴都?脱落了，然后再也无法发出任何声音。
石敢当伸出破碎的?手，抓住胸前的?光滑石块，将它?从身体里挖出，放到了鹤卿手中。
他巍峨的?身躯瞬间化为了一堆碎石砂砾，在无风无光的?大地上?，无声无息。
一段时间后，大地再次颤动，镜墟的?草木与?溪流间，开始凝练出微小的?绿色光点。
起初尚有黑色棉絮一同飘起，荡漾追逐，而后风将这些?污浊尽数滤去，唯留清澈甜美之音。
“安息吧，石敢当。此处并?非是你的?终点，愿你……愿你与?春禾同在。”
远在桐泾森林外的?月泽忽然收到了弟子的?汇报，打伤玄柯的?岩石怪已从森林的?另一边离开，往沧水营地走去。
她突然有了不祥的?预感，邪魔突然离开藏身的?森林，必然事出有因?，如今营地防卫薄弱，一旦进攻，鹤卿就危险了。
月泽干脆抛下?随行弟子，独自先一步向营地赶去。
她急速地穿梭于镜墟，不惜耗费大量灵力提升速度，只盼能?早早见到鹤卿。
终于，在灵力耗尽前，她寻到了鹤卿的?气?息。
当她一刻不停地来到谷地外的?小路时，鹤卿的?身影就在不远处的?前方，背影却有些?奇怪。
月泽走近，发现鹤卿跪在一堆石头间，手里捏着一块手掌大的?圆石。
她的?衣袍磨破，一动不动，而在碎石中央的?，正是乾坤月镜的?碎片。
找回镜片的?喜悦并?未持续多久，月泽看到了站在一旁的?白鹤，不由的?心头一紧。
若不是鹤卿遇到了危险，千丈怎会轻易出现？
“鹤卿，你受伤了吗？”
月泽上?前将鹤卿一把抱住，慌张地拉起她的?手臂，在各处仔细检查了一番。
还好，她的?身上?并?没有什么?伤口。
“这东西攻击了你了吗？我忘了你没有剑，我应该把竹轩云影留下?给你，是哪里受伤了吗？”
鹤卿仰起头，闭着眼睛不让泪水淌落，她摇了摇头，而后将脸深深埋进了月泽的?肩膀里，抓紧了手里的?石头。
“我的?卿儿怎么?了？”
“我不会原谅的?……我永远也做不到。”
月泽捧起鹤卿的?脸，擦去她的?泪痕，“别哭了，我们先离开这里，这里不安全，来，慢点起来。”
*
翌日晚上?，月泽用吹雪之术修复了破碎的?乾坤月镜，每道裂纹都以精纯的灵力仔细地修补过。
当伤口愈合，圆月般的?镜子再度成为一体。
宽阔的?圆镜在月泽的?手中逐渐缩小，直至变成最初那?方小小的?镜子，像寻常人家的?佩环腰饰一样不起眼。
月泽第?一次看到它?的?时候，这面镜子正挂在牙商腰间，虽然外表普通，她还是敏锐地察觉到了其中超凡脱俗的?力量。
时过境迁，牙商早已不在身边，当初的白蛇也已化为蛟龙，生出四肢雏角。
镜子历经破碎、失散、修补，最终复原。
乾坤月镜变回了原来的?样子，可镜中的?自己却不是原来的?模样了。
在这短短一瞥中，月泽想起了很多。
往昔的?点滴重回她的?身体，她忆起了千刃山的?族人，忆起青龙与?红蛟，想到春禾外的?薄雾，记起自己拟比山川的?身躯。
她是如何招摇地跨过洈水，掀起滔天巨浪，带着自傲而来，却满心愧悔地离去。
忽然，一张白净的?容颜出现在了镜中，那?双杏眼里流露欢喜，上?下?摆动的?眉毛里更写满了惊叹。
“原来这就是牙商长老的?法器啊，好小！二长老到底是怎么?用它?打架的?？”
月泽笑了起来：“师尊哪里用得着亲自动手？况且它?可依使用者的?心意变化大小。”
说罢，她便以灵力操控，让镜子变得大如圆盘。
鹤卿惊喜地伸出手，刚想触碰却停了下?来，问道：“可以让我摸摸这面镜子吗？”
月泽点了点头，“当然。”
“它?叫乾坤月镜？”鹤卿看向镜中的?月泽，两人的?视线通过镜面交汇，“我想这个名字应该不是二长老起的?吧？”
“的?确如此，这是师尊机缘巧合下?寻得的?法器，不过你又是如何得知?的?？我应该没有同你讲起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