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不由地开始作痛，宾客们的夸赞之词和燕棠的话语都?犹如?一把把尖刀扎在?她的心上。
“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燕棠揽住鹤卿，让还在?颤抖的她靠在?怀中，低声说道：“我会为?姐姐保守这个秘密的，除了我们之外，不会有任何人?知道。”
鹤卿却抗拒地一把推开了她，没承想竟直接将燕棠从桌边推了下去，伴随着酒杯的破裂和少女?的低吟声，燕棠吃痛地趴在?了地上，微微喘息。
“姐姐？”
周围忽然陷入了沉默，所有人?都?停止了手里的动作，他们放下酒杯，不再交谈，看向鹤卿与燕棠所在?的位置。
“你骗我！我分明刻意避开了要害，怎么会害了人?的性?命？这不可能！”
鹤卿歇斯底里地怒吼着，忽然意识到了自己的冲动举止，她愣在?原地，众人?的目光如?芒在?背。
她终于明白那些仆从的话是什么意思，明白了黄息门的人?为?什么叫她妖女?，也看懂了其他人?眼中的恐惧和嫌隙。
这里的所有人?，无一不将她当成?是嗜血如?命的疯子，即便她杀的是邪修，但这样杀人?如?麻的行?为?和邪修又有什么分别呢？
那些看似赞许的言语下又是什么意思呢？
燕棠低着头从地上爬起来，嘴角挂着惨淡的笑意，她沉默地整理好自己散乱的头饰和衣襟，走?到鹤卿身边，牵起她的手，又将手指与她交缠。
这一次，鹤卿没有抗拒。
燕棠缓了缓神，笑着对?众人?说道：“各位，我的姐姐不胜酒力，请容我们先行?离去。”
*
湖畔的风凉飕飕的，吹得鹤卿逐渐清醒，她叹了口气，捂着衣襟悄悄观察着身旁的少女?。
燕棠瘦弱的身躯裹在?貂绒皮衣里，她神色平静，正与鹤卿并肩靠在?凉亭外的长凳上，面朝云雾湖，一同感受着拂面而来的凉风。
冬日?的夜晚，湖面结起了一层薄冰，它们在?太阳出来时就会消融，而在?这静谧阴冷的夜里，却化作蝉翼般悄悄爬上水面，如?缚在?心上的茧。
这里没有了宴席的热闹，没有了暗潮汹涌的算计，只?有清冷的月亮挂在?半空，映照着两个人?长久的沉默。
银色月光落在?鹤卿的膝上，为?她镀上柔光，铸剑炉的叮当声淡去，她回想起了那些在?离尧山上宁静祥和的岁月，那些无忧无虑，安睡无梦的时光。
她常到西岳榕树下练剑，在?当归馆帮肖若誊写药方，攀上屋檐和小寿晒药，然后端着承盘来到折竹雅院，偷看盎然亭里的月泽摆弄手中的小水花。
月泽的目光很快就会转到她的身上，清冷温柔的容颜下满含关切和期待，她仿佛有许多话要说。
但当鹤卿走?到她身前，月泽只?是唤来鱼乙为?她们上茶。
这样的日?子已经?一去不返了，现在?的她觉得心头压着重担，前行?的脚步不再轻盈，仿佛一不留神就会沉溺于黑色深渊，万劫不复。
她的思绪想要避开那段黑色的记忆，但冰冷的夜风和漾起的水波牵引着她，让那些被竭泽吞噬的废墟多次重现。
鹤卿清楚地知道，是丈守护了她，竭泽并未触及她的身体，否则她必将铭记这种感觉，直到时间的尽头。
哀伤和羞愧自她的心中蔓延，无法消散，持续疼痛。
鹤卿用力吸了几口气，灌入鼻腔的寒意让她再度集中了精神。
“燕姑娘，刚才的事……真是对?不起。”
“没关系的，姐姐只?是酒劲上头，我也没坐稳，就跌倒了。”
“不过，方才你施展的法术倒是威力惊人?，我还不知道你有这般本领。”
燕棠捏住了裙角，局促地说道：“唔，我瞒着姐姐的事情，被发现了。”
“你是如?何隐藏的灵力？叫我都?没能察觉。”
“秘密，玉器匠的秘密~”燕棠乖巧地走?近，牵起鹤卿的手问：“姐姐不要怪我好吗？”
第158章 风冷酒醒
“不怪你, 是我自己想得不够周全?。”鹤卿叹了口气?，“燕家既然能成为大殿主的座上宾，自然也不是泛泛之辈, 我竟然一直当你是个普通的姑娘。”
“姐姐当然能继续把我当成普通的姑娘~可以的吧？”燕棠问着, 显得楚楚可怜。
她的眼神让鹤卿不忍拒绝，便点了点头。
燕棠满意?地笑了起来, 而后?说道：“姐姐想知?道我的故事吗？让我来告诉你吧~”
“南陵之地有一条河川叫做碧水, 我的家乡就在那里?。碧水尽头的洞窟里?有一处画壁, 描绘着战神诛杀厄者的征战之路。我的祖先为此壁画坠饰了玉石，因此得到了天神的祝福, 赐予我们姓氏与?天赋，刚才姐姐看到的幽明灯便是祖先流传下来的宝物。”
“既是家族至宝, 想必十分珍贵, 却不远千里?将它带来了这里?, 真是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