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章 舍情弃爱
鹤卿与燕棠回?到客房没多久, 侍女就端上了今日的饭食，都是地道的暖风城特色，一条松子烩鱼, 半只花雕鸡, 两碟冷菜，香气扑鼻, 惹人垂涎。
燕棠迫不及待地捉起?筷子, “那我就开动了～咦, 姐姐怎么不吃？”
“我在想这里的菜肴可?真好，山里都没见过这么花花绿绿的菜色。”
“是嘛～不过离门也有名菜, 就是那金鹤……”
“哎！”鹤卿赶紧制止，她?可?不想再听到那个菜名了。
今晚的燕棠情绪似乎有些低落, 眼神也少了些许光亮, 鹤卿察觉后便关切地问：“燕姑娘今天可?是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
燕棠放下筷子, 叹了口气，望着杯中茶水说道：“今日我与庄主?等人商议要事, 众人虽然表面上达成?了共识, 实则并不齐心, 反倒各怀心思。”
“你们?商量的事情可?是铸铁？”
“姐姐怎么知道？”燕棠问完便明白过来, “是今天那两个黄息门的人说的吧。”
鹤卿点点头, 问起?究竟什么是铸铁，燕棠却没有明说，只道是庄内近日的大事, 需各方势力齐心协力方能为之。
鹤卿听完后没再追问，只让燕棠多加小心。
这些人曾在日烬台出事时冲上离门兴师问罪, 道貌岸然的样子她?到现在都记得清清楚楚，只怕如?今也不会消停。
“谢谢姐姐关心, 只希望都能一切顺利。”
天色渐暗，鼓腹含和，燕棠的脸庞在房内灯火的照耀下泛着红光，血色也较之前好了许多。
“姐姐，你说这世上，真的有人能彻底摒弃外物，割舍感情，只为黎明苍生忧心付出吗？”
冷风透过窗隙吹了进来，屋内一阵凉意，鹤卿起?身关窗，然后坐回?桌旁。
“我相信世上是有这样品行高?洁之人的，他们?能坚守信念和道义?，也为许多人指明了方向。”
“但?世上这样的人却少之又少，利己自保才是人之常情。”燕棠歪头枕着自己的手臂，凝望着鹤卿，问道：“那你呢？你愿意为了所谓的正义?舍弃情爱吗？”
“我？”鹤卿的脑中不自觉地浮现了月泽的面容，“我……我自然是舍不得的，虽说身为修士理应追寻天道，但?我也希望能与爱人朝夕相处。”
“我还真是羡慕那沧水殿主?呢～就算她?是个妖，姐姐还是对?她?不离不弃，与她?分别?的这些时日，想必姐姐也是无比寂寥吧~”
“燕姑娘你别?胡说了，这被人听见了可?怎么办！”
鹤卿紧张地往门口看去，希望等候在外的仆从没有听到她?们?的对?话。
“呵呵，这个世界之所以?如?此美?丽，如?此令人眷恋，正是因为它孕育、包容了我的挚爱。”燕棠的明眸注视着鹤卿，炙热恳切得难以?拒绝，“但?个人情感与天下相比，又何其渺茫？”
鹤卿没想到燕棠会这么说，宛如?被当头泼了盆凉水，她?低头思索一会儿，才开口道：“嗯，若是天地倾覆，人心不古，信任被遗忘，责任被抛弃，情感也将如?覆巢之卵，难以?维系。”
“你真这么想？”燕棠的眼中一闪，她?将身子靠近鹤卿问：“那在正道和沧水殿主?之间，你会选谁？”
鹤卿回?望着她?，认真地答道：“我相信月泽不会让我面临这种两难的抉择。”
“那你的誓言呢？”
“誓言？”
“以?身证道，祓除妖魔，维护公义?，纵使粉身碎骨亦不改初心。这誓言，你可?曾忘记？”
“我当然没忘，这是每个离门弟子都对?锁妖塔许下的承诺，但?月泽她?一向通晓大义?，虽然身份与我们?不同，这些年她?为离门的付出……”
“好了好了，姐姐一夸起?她?真就是滔滔不绝，听得我耳朵都起?茧子了，来块花雕鸡，张嘴～”
燕棠用筷子夹起?一小块鸡肉递到鹤卿嘴边，顺势喂了进去，看着她?嚼完，又倒满热茶。
鹤卿擦着嘴说道：“这炖鸡可?真嫩，我得给安烙也带一份去，他肯定喜欢。”
*
翌日上午，鹤卿早早便提着剑出门了，想寻一处空地锻炼筋骨。自沐冬节下山以?来，她?诸事缠身，疏于修行，已经很久没好好练功了。
如?今她?已能看见脉流，却没有对?任何人提起?此事，月泽教导过她?，在脉流汇聚之地施法?，威力将成?倍增长，但?身体也同样会受到成?倍的负担。
没有人能拒绝更强的力量，鹤卿也不例外，但?这股力量随时都可?能失控，唯有尽快练好基本功，才能真正驾驭它，令出招游刃有余。
两个仆人正在不远处打理花草，鹤卿向他们?走去，想问问附近是否有空地可以暂用。
“庄里新来的那名女客你见过吗？”
“就是那天一身血被云庄主带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