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却浮起?了?笑容,她拉起?鹤卿的手,与之十指相扣, 又故意抬起?手腕, 想看看那里的玉镯。
玉镯上?有一块不正常的小凸块,燕棠的神情立刻黯淡了?下来, “我就知道。都说了?让你当?心了?, 就这么不在意我的话吗?”
她靠近昏睡着的人, 将耳际的发丝撩起?,掰过她的身子正对自己, 朱唇微启,俯身朝那毫无防备的睡颜吻了?下去。
寡淡的亲吻不能缓解她的焦躁, 反倒勾起?了?心底压抑已久的痛苦, 眼眶很快湿润了?。
一直以来, 她不被允许停歇,不被允许哭泣, 孤独而缄默, 但?在鹤卿的身边, 她总是难忍落泪的冲动, 无法掩饰自己的脆弱。
“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燕棠无力地瘫坐在地上?, 背靠着床边,泪水早已浸湿了?视线,她双眼失焦, 颓然?而麻木,此时和鹤卿牵着的手, 是她唯一能感受到鲜活触感的地方?。
她本想在昨日将真相尽数告知,可临了?又退缩了?, 不仅是惧怕彻底失去,更是因为鹤卿的眼里已经有了?别?的光。
她总是意外地迟钝,令那条毒虫盘踞在她身边,一点点侵蚀占据了?她,窃取了?本该属于?她的珍宝。
此时的燕棠并?不知道,她自己的心灵也在日益被侵蚀,那是懊悔与怨恨交织的,不断压抑与扭曲的,亲眼看着所爱渐渐远离的无边黑洞,她坠落其中,呐喊的声音无人可辨。
巍峨不倒的塔楼,慢慢开始了?腐化,直至分?崩离析,甜梦中的人却没能在意,只当?这是千万个普通日子中的某一天。
泪水终于?止住了?,燕棠不再哭泣,她站起?来爬上?床,跪坐在鹤卿的身上?,轻轻揭开丝翕,将手掌贴在她的胸口?。
漆黑的屋中,有光芒正在旋转闪烁。
她的指尖调皮地画了?个圈,便轻易穿透了?修士的身体防御,将鹤卿的内丹捏在手中。
浑圆的内丹在她的指间滚动,仿佛一颗被把玩的金色核桃,任由她触碰摆弄,厚重?的灵力从胸口?延伸而出,牵引着内丹,散发着淡淡的光晕。
“多好的苗子,可惜了?。”
内丹被直接触碰的奇异感让鹤卿几次发出轻哼,呼吸越来越沉,仿佛有重?物压着她,却迟迟无法醒来。
燕棠的中指与食指分?别?按在了?鹤卿的嘴角两侧,向上?一推,虚假的笑容便出现在了?鹤卿皱着眉的脸上?。
“嘘,别?担心~这只是一个梦。”
她将内丹轻握住,抿紧了?唇,温暖的灵力在手心发出,很快笼罩了?内丹,滚动着的波浪沁入其中,鹤卿的脸颊也因燠热而逐渐变红。
被灌输进去的真气充盈在内丹中,颜色也仿佛比之前更亮了?一点。
燕棠松开了?内丹,那金色的小东西便忽地跳回了?主人的身体里,嵌入胸膛,消失不见。
看着纯净的金丹被芒针重?新围住,燕棠不免有些?心疼,她的目光移到了?床头叠好的道袍,狡黠地转动着眼珠,似乎在打什么主意。
“既然?还没醒,就让我来帮你穿衣服吧~”
鹤卿做了?一个梦,梦里的她被一只全身长刺的白色怪物追赶,那东西追着她,从山顶一直跑到山下,终于?将她扑倒,然?后享用胜利果实般地,用满是毛刺的下巴扎她,那些?刺又硬又粗糙。
“不要扎我,痛!”
鹤卿嘟囔着醒来,屋里黑蒙蒙的,天还没有亮,窗帘却不知何时被拉上?了?,也许是月泽离开的时候做的。
鹤卿喜欢看外面墙上?的青藤,叶瓣儿每天都会长大?一点,因此不到寒风凛冽的冬季,从不会关窗。
入冬以来,藤叶开始变薄变脆,也从绿色变作枯黄,轻轻一碰,就会掉下许多。
黑暗的房间中,似乎有人正牵着她的手,模糊不清的黑影蹲在床头注视着她,一言不发。
感受着手上?的温度,鹤卿试探着问道:“月泽?”
对方?却没有回答。
鹤卿想抽回手,那人依旧紧勾着她的手指,甚至将小拇指攥得有些?疼。
“不是哦~姐姐。”
风吹动了?窗帘,屋外的月光透了?进来,撒在少女的背上?和头发上?,鹤卿认出了?她的声音,“燕棠?”
对方?满意地握住了?她的手,与月泽不同,燕棠的手一向很暖,鹤卿不该弄错的。
“燕姑娘,你怎么会在这里?你坐在地上?做什么……”
少女甜甜地笑着,擦去了?眼角的泪痕。
鹤卿不解地问:“你哭了??”
燕棠欺身上?前,将鹤卿一把抱住,又环住了?她的脖子,故意把眼泪全都擦在她的衣服上?。
“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姐姐找不到我,我却找得到姐姐。我当然是特意来看你的,顺便帮你修理镯子~”
“你怎么知道它又坏了?,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