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狱里熄了灯,窗外透进来细碎的星光,应许只能隐隐地看见应允的轮廓,他说完这话应允没有应声,呼吸浅而平稳,大概是歇够劲儿,熟睡了过去。
忙了一下午,确实累坏了。
应许虽然也累得不轻,但这会儿怎么都没有睡意——他还在尝试调动精神力,哪怕大脑告诉他,真的已经完全衰竭,他再也没有唤醒狻猊、唤醒宁松雪的可能。
说不在意那也是骗人的。
他之前没怎么为精神力高而自满自得,但精神力高确实为他的人生带来了不少便利,不说神级机甲,单是他和他人空手肉搏,也能依靠精神力占据上风。
这下身体不太好,精神力也没了……状况可比他当年失忆变傻要严重得多。
他失忆变傻,至少硬实力是在的,现在的他除了给应允添麻烦,还能为应允做什么呢?
心事密密匝匝,应许几乎是因思虑过重,脱力昏迷了过去。
*
应允从没觉得自己的身体有那么好过,自从眼盲过后。
他按时吃饭,按时睡觉,按时劳动,按时让应许给他上眼药,每天身体里都充满了向上的生机。
他大概是为应许重新需要他而感到兴奋,但更重要的是,他觉察到应许自认为藏得很好的不安。
应许从没提过,这不代表应允不会知道,他自己就是这么过来的。
骤然失去精神力,丧失机甲的操控权,对当年应允一个军校学生都是致命打击,更何况是对应许这个联邦顶尖军人。
而且他们二人都被困监狱,与外界完全失联,谁也不知道明天会好起来还是变坏,没有强力的武器傍身,确实容易心生不安。
他给了应许一段时间自己消化,没有开口过多惊扰,他期望应许主动开口寻求帮助,但也不忍心放任应许独自面对。
在他身体完全适应如今的工作强度,不会回牢房倒头就睡的情况下,应允用自己近些天伤痕累累又脏兮兮的双手捧过应许的脸。
“会不会把你脸弄脏了?”应允没话找话。
他们都没有躺下休息,应许大概靠在墙角的位置,把他圈进怀里轻轻地搂着。
“没,现在我们能换外伤药了吧。”应许果然还是更在意应允的身体。
“你疼得都睡不好,还惦记着给我换外伤的药?”应允叹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