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句着实打在荣芝心上,王婆子不仅抵踩了他,连同自己的儿子赵本逵也视为窝囊物,他是有自尊的人,识破但点头,忍了下来。心里仍在想:“何尝自己不想卸下担子,只要两老还在,他的担子就不会停,上有老,下有小,怎能卸下担子给赵本逵一人,他现在所做的不仅维稳家庭温饱,还要维护他在地方的脸面,不落后于人。”
越想越苦闷,脚底下又有王婆子的拖把擦来擦去,他忍不住喊道:“嘿,脚下扫不停,这是赶我们走吗”
“嘿,不是!你坐着不要慌。”王婆子说着转身来到浴室,见本沫在洗衣物,把嘴巴挂在她耳边上细声说道:
“你听见你爸爸说话吗,人蛮差味,什么话都说得出口,哪个爸爸这样说话的,不教育着女儿孝敬公婆,反使性子说这癫狂话。你娘不敢说话,你爸是话得出,没一个正常的。你说赵本唯嫁来王家,这上半辈我帮着做完,难道她下半辈不用当家做主人,不用招待客人理事。”说着两人笑起来。
本沫走出凉衣服时,云秀也跟到窗台,问道:
“王婆子说什么这样笑?”
“她说爸爸不教赵本唯孝敬公婆反堵狠说大话。”本沫说。
“话说女人就是不容易,她说的也在理,按理自嫁来就是要上敬公婆,中敬丈夫,下辅子女,这是中国女人自古以来的规矩。坏就坏在她人心,这样厉害还要去孝敬她,哪个人受得住。不像我,为人老实惯了,凌老太这样恶毒待我,我心里依是上敬着她,若不是这个理,忍着一辈子做这小媳妇,这也是命。”云秀沉吟很久。
这时王业唯进门来,王业唯见了荣芝,他只冷声冷气的喊了一句,本沫晾衣走出,已有几年没见他,今再看他更加陌生了。只见他眉凸眼凹,颧骨凸起,眼神游移不定,尤其炸腮反骨,看到他的面相,忍不住猜想他尖酸劲全使在脸上了。赵荣芝见王婆子一遍遍借擦地赶人,连王业唯也冷面冷心赶人,自己早已坐不住,嚷着云秀要走。
云秀走之前又轻脚来到赵本唯身旁,轻唤了她一声:“满女,我和你爸爸先回家去,你好生照顾自己。”
赵本唯坐起来背靠在床头柜,云秀将其枕放在她背后,让她舒舒服服的倚着,云秀说道:“满女,现在要顾好自己,养好身体要紧,今后王婆子再要骂你,我教你一招:你抓住机会咒骂她几句,快脚走出门,事后忘去,只当她的话如‘瞎婆子屙尿,信鳖撂’不去理会她。”
两人说了一会话,接着云秀避着人从裤袋里拿出钱放在赵本唯手里,说道:“满女,我拿几百块钱给孩子,你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