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好!那还有什么好商量,你来请我是看得起我,我这就来。”
凌老太见赵书记被接走,赵本逵也跟着回朱倪娘家吃席,一家子都走光了,见没处发野只得又坐回八仙桌上吃饭。一围桌只有凌老太、云秀、本沫三人,凌老太又望着菜嗟呀一声,只吃了几口就将筷子往桌上狠地一放,将碗一推就要起身。
云秀见她不忿之意,怒喊:“吃得就吃,吃不得自己去做,哼,讲吃不得!”
凌老太说:“我总没说吃不得。”
云秀听凌老太歇了声,心气一涨再涨骂道:“你就是老得一醬擦菜,你总是什么花式!清油桶里只装得清油,脾气死丑,‘秋日四季送殡脸—老耷拉着’做完讲没做得,吃完讲没吃得。”
本沫听她们争口,心里突突的难受,看着母亲这么强势说话吓人,又想到姐姐曾说“她老实,老实鼻子红,表面上是老实人,心上早就阴强”
她一边想捂着母亲的嘴巴:“婆婆只讲一句,你还总不休止发癫。”一面又想安慰凌老太:“别听我娘喊,不要跟她置气,她就是喉咙大!”这样左右为难,饭也吃不下,凌老太转身回房去了。
云秀看凌老太当真不吃,心里又觉心软,如同犯了法怠慢了老人,心里想凌老太少不得要去跟荣芝、她女儿、孙女、外孙女面前告状,想到这她更慌更恼了。
凌老太径直从房里出来,把门哐啷巨响,出门打牌去了。
云秀看她已走远,又在背后指着骂道:“看你还能叱咤多久?只有哐门的份,唬我,震我,吓得鬼死。老成一滩泥,还要骑在我头上,我可不是还是原先的小媳妇。”说着扒开两脚,一边吃一边笑:“啊!没有凌老太在家,这个屋子都阴静的,犹如屙一坨硬屎,好不自在,难得吃自在的,不吃更好,犹如臭一条鱼!”说着自己又笑了起来。
晚上,赵本逵一家四口回来时,凌老太犹如一只雄鸡,挓挲翅膀跟在赵本逵身后,腰背似挺了,加上赵本逵对她殷勤送菜送果,早乐开了花。
她朝云秀望了一眼,嘴里嘟囔:“不吃你的好,有的是吃,总不指望你的。”
只赵本逵一转身,云秀刚要伸手夹菜试吃,凌老太双手一捂抱着这些菜进房,一面说:“哼,有你吃,自己都吃不完。”
云秀嘴里也哼了一声:“好哇,你当初一,就别怪我当十五。”
收碗摸桌进厨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