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倪看到孩子手上指甲印,骂道:“鬼影手,对孩子时不时就拧她一下或掐她一下,不知轻重,大人没有大人样!”
“哎呀,这双魔爪没忍住?,你当还是从前的女儿,如今不同了,她们的孩子是毛肉,沾惹不得。”云秀又气又愧,摊开手看了又看。
朱倪骂云秀,凌老太暗笑,她骂凌老太,云秀暗笑,只巴不得她骂得更狠些,闹得更狠些,朱倪得一步,进一步,走一步,近一步,以至于在这个家里说风就是雨,更有恃、得势。
赵本逵这才回来,喊朱倪,朱倪不应;喊凌老太,凌老太不应;喊云秀,云秀不应。他咧嘴一笑:“哟吼,怎么了,都不说话了。”本沫也懒理上楼了。
这晚,云秀洗澡后走进本沫房里,长吁短叹道:“满女,一想到今天白天凌老太和朱倪他们这一老一少这样强势,我心里就不好过,偏我天生软弱都把我强捏在手里。”
“朱倪不是一般的烈,还做得出狠。在她心里对你有一点尊卑心么!”
“如今的社会,哪里还有婆媳尊卑,娶进朱倪这样的媳妇,更是世上少有,自她入门以来,对她从没有偏心、坏心。她那如凌老太的凶恶性格,更像是恶婆婆,如今的婆不是婆,更像是奴才婆。从前熬成婆婆就能翻身做主人,如今我也是熬成婆的人,可凌老太还在,我还是小媳妇。”
“凌老太在她面前还忍让三分。”
“老货欺软怕硬啊!朱倪恃强倚宠,偏生我老实,这一世栽到老货手里,受一世欺受一世忍!哼!可见人不能弱啊,人弱越被人欺负。好啊!朱倪这般口气她都忍啊,小婊子可以,我也可以,我已经想好了,从明天开始,老货骂我一句,我就顶一句,与她斗到底!”说着忿气走出门,夜里与荣芝耳边又细说几遍。
次日早上,凌老太一大早从鸡笼里取蛋装入盆,掐指一数少了三个,她从大宅到厨房来来回回,嘴上骂骂咧咧,眼泛凶光,那杀气滚在云秀身上。
云秀感受到了,她没什么可怕的,心里念道:“时候到了,就在今天,要是老货胆敢诬陷我,绝不示弱。”
只当她走入厅,果真听到凌老太喊:“哪个鬼影手拿我的鸡蛋,竟是哪个绝代婊子,早死爹娘的偷的。”
云秀站定嘴里发出哀鸣:“哎……呀…… ”回转身盯住凌老太,一想到爹娘入土几十年还受着她的恶骂,想着陈家已家破人亡,她心中的恶恨袭来。
只见她三两步冲到凌老太门口,与凌老太面对面站着,接着竖起她的三角怒眼,脸上也显出几分烈,吼道:“我总没拿,你的房门至此未进,骂到我名上冇得好!”
“哼,哪个骂你了?一没点名二没点姓,哪个应了就骂哪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