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埠转向本沫说道:“你是嫁给我,还是嫁给你妹,总是向着她。我早说过你妹妹来肯定会影响我们的感情的。”
本沫本性随了母亲,连吵架也不会,话到了嘴边说不出来,站在妹妹身后,形容十分弱小。
本唯又骂道:“哼!你们两个有感情吗?我看着你们两个谈恋爱不像谈恋爱,两个人相互闷着不吱声,表现得过分矜持、拘谨、甚至胆怯,只不过凑合一起混日子。我了解我姐,我跟你说句实话,她从小就是阴司鬼,你阴她会比你更阴,好不容易出去那几年开朗活泼些,偏生又遇到你,把她又带回去了,你们这样下去,不会有好下场,趁早你们两个分手吧!”
阴司鬼,此时本沫阴沉站在角落就是了,眉梢之外都向下,怛然失色。当她听到这个令她既熟悉又憎恨的词时,她把这一切全怪罪于张埠,一切都清晰了,自从离开埠村,她就想忘记凌老太以及自己先前的面目,可张埠,让她又重新回来了。
本沫总感到一个事情,她一直在忍着这个男人,就像忍着自己,忍着命运一样,她一面想要远离他,一面极力维持和他关系。从前她不知道失去他自己会怎样,如今有妹妹在,还怕鬼么!如今既有妹妹作伴,自己做尼姑也愿。
妹妹对他吼的几句,竟把对他一切忍耐、怨愤全吼出去了,心里全舒坦了!有妹妹在,她也为人自主一回,当断则断,早就想这么做了。
只见她一步跨在妹妹前面,大声说:“走,收拾东西,我们走!”她一激动,猛的才发现自己好久没这般骨气过,妹妹来了,她的骨气回来了。
她看了看那面令她绝望的墙,早想离开这面墙,这面墙折磨她低入尘埃里。这些日子,跟着张埠的这些日日夜夜,总是枕着黑暗,靠着墙壁沉闷的呼吸,以及那些折磨人的空气里,整夜面对着墙壁上的灰暗余光,刺向她因痛苦而失眠的夜晚。如今妹妹来解救她,她就要跟妹妹走。
再看了看张埠,本唯朝她吼的那几嗓子,似乎精神受到打击或失去尊严,他像嗒焉的柳条杆,垂丧的站在那里,露出极其可怜的神态,低垂的头一动不动,连本唯看了也感到可怜。
当她们走出门口时,本沫看见妹妹脸上显出些愧疚和不安,她紧抓着妹妹的手坚定的说:“不要怕!”
这时,张埠开始动了,她挡在妹妹面前,怕他做出伤害妹妹的举动,没想到张埠却说:“你们住着,我出去!”整个晚上他就在外面游荡。
离开张埠,她像解除魔咒一般,摆脱了命运纠缠的困惑。本唯来的时候期盼着姐姐能拯救她,改变她无法摆脱的命运,如此她们相依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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