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医生下了三次病危通知书。
到最后乌野心情甚至麻木了起来。
乌野的妈妈在下午的时候一个人赶来了医院,两年没见,他好像不太能认出眼前这个画着精致妆容的女人是他的母亲。
母亲显然也看到他了,她走过来,轻轻唤了他一声,“小野。”
好像被触动开关一样,他的鼻子瞬间就酸了,眼泪止不住地掉下来。
他觉得很委屈很委屈,从来没这么委屈过 。恐惧,痛苦,绝望,所有所有苦苦支撑着的黑色情绪,瞬间就找到了宣泄口。
乌野扑到母亲的怀里,一开口就是崩溃的嘶吼。
你怎么才来啊。
他抱着母亲,止不住地抽泣。
-
母亲去给乌易交各种手续费,乌野就坐在长椅上等她。
忽然手里被人塞了一张柔软的纸巾。
他低头接过来。
过了会,那人又把一颗硬硬的东西塞在他手心。
一颗大白兔牛奶糖。
“你最喜欢吃的。出门的时候我带了好多。”江离挨着他,连说话的声音都比以往要小心翼翼得多。
乌野看了看他,才发现江离眼里都是红血丝。
“你,回去吧。等下还要上课。我妈妈在这里。”
“我已经向老师请假了。没事。”
他们坐了一会儿,乌野的妈妈陈洁匆匆走回来了,脸色不太好,一边跟人打电话,一边核对着医药单。
“我知道!”她皱着眉,不耐烦地说,“说了这是我的事,到时候用不着你操半分的心!”
那边似乎又说了什么,彻底把陈洁惹怒了。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偷偷给你前妻塞了多少钱吗?好意思来指责我养小宇花了多少?”她顿了会,“你再多说一句,我马上就去把孩子打掉。”
陈洁挂了电话,怒气未消,抬头就和不远处的乌野对上了视线,表情一僵,有点不自在地走过来,“小野,这里有妈妈就行了,你先回学校吧,有什么事妈妈再通知你,好吗?”
乌野低头不说话。
陈洁看他不愿意走,叹了口气,也在他身边坐下来了。
母子已经两年没见过面,偶尔几次的交流也是在电话里匆匆说了一些不痛不痒的话。
乌野坐在妈妈身边,低垂的视线里,他看见妈妈穿着一件他从来没有见过的紫色长裙,微微凑近,似乎还能闻到一股淡淡香气。
在他的记忆里,妈妈似乎总是长年穿着那件洗得发白的灰色居家服,背上背着弟弟,在那间小小的屋子里走来走去,偶尔还跟邻居为了一点点的小事大声吵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