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捧着一把大米向殷源源走去,说道:“夫人,你闻一闻,虽然一路上风雪不断,可找们还是把这些粮食保护得很好,真香啊!”
殷源源低头闻了一闻,满意地说道:“不错!这应该归功于戚薇副都统一路上的细心呵护。”
戚薇带着得意的表情说道:“殷源源副都统也功不可没。”
殷源源说道:“由于暴风雪的阻隔,我们在路上耽误了不少时日了。现在风雪停了,我们马上动身吧?”
戚薇说道:“正合我意。”
只见他走到一辆大车旁,飞身跳上车顶上,大声喊道:“诸位将士,风雪停啦,动身啦!”
他的喊声刚停,只见一个探路小校飞快地跑了近来,施礼说道:“启禀戚将军,前面大路发现两匹快马,正向着咱们奔来。”
戚薇问道:“是什么人呢?”
小校禀报道:“是两位女的。”
戚薇又问道:“会不会是两位女土匪呢?”他在阳城经营戚家盐店,经常押车运盐,路上的事情他最清楚。
小校禀道:“这个小的分辨不出来。”由于雪花沾在戚瑶瑶和顾玉茹身上,小校看不出她们身上着的是战袍。
戚薇站在大车上大声地说道:“诸位军士,前面大路上来了两位不明不白的人,很快会来到这里,请大家务必小心,保护好粮草,一切行动听本副都统指挥:”说完,他从车上跳了下来。
戚薇走到殷源源前面,低声说道:“夫人,你在这里看管粮车,我到前面去看看。”
殷源源从腰中摘下娄氏双龙剑,拿在手里,说道:“你去吧,千万要小心。”
殷源源是粮草押运副官。她知道粮草的重要性。因此,她非常理解夫君──粮草押运官一路上为何总是既焦急又小心翼翼的风格。
她站在一辆大车边。这辆大车装着朝廷发放给西北军将士的军饷。这辆车很重要,是不能出事的。
殷源源突然又担心起夫君戚薇来:“他一个人到前面去,万一有事,一个照应的人也没有。”于是,她把自己一位姓周的扈从叫来,令他也到前面的大路上去看着,若真有事能帮夫君一把。
周扈从骑着一匹战马去了。可不到一刻钟的功夫周扈从又回来了。他后面还跟着三匹马。
周扈从远远就向殷源源喊道:“殷将军,顾元帅派副元帅镇西将军和右骑将军接应咱们来啦!”
不久,戚瑶瑶和顾玉茹在殷源源面前飞身下马。
戚瑶瑶喊道:“娘……”
顾玉茹也喊道:“殷师叔……”
殷源源早就泪流满面。上前一手拉着戚瑶瑶,一手拉着顾玉茹,说道:“瑶儿、玉茹儿,自从那年你两姑嫂离开戚家盐店进京之后,我们已经有十多年没见面啦!”
虽然是久别重逢,但此时戚瑶瑶已经饿得有气无力。只见她直截了当地问道:“娘,有吃的吗?我俩快要饿死啦!”
此时,殷源源已经定神地看过女儿,说道:“你娘是粮草押运官,当然有吃的啦!”说着,她跳上马车,从饭囊中掏出两个大饭团,一个递给顾玉茹,另一个递给戚瑶瑶。
戚瑶瑶一边咀嚼着饭团,一边含糊不清地说道:“娘,边关已经断粮好多天啦!”
殷源源一脚踢破地下的雪堆,说道:“都是这场该死的暴风雪给耽误的!几百里长的官道被厚厚的积雪封锁,车辆和行人都寸步难行!”
戚瑶瑶说道:“前面的积雪越来越厚,怎办呀?”
殷源源握着拳头说道:“这事我和你爹爹已经商量好啦?如果前面车辆行不通,我们便弃车,用牲口驮,用人背,无论困难多大,都要赶在明天天黑前把这些粮草送入攀城。”
戚瑶瑶说道:“娘,现在鞑靼人已经把攀城包围得里三层外三层,硬闯是过不去的。”
殷源源说道:“不硬闯如何入攀城内呀?
戚瑶瑶说道:”请娘放心!我们有密道!我和玉茹妹妹会带着运粮大队悄悄地从密道进入攀城内的。”
殷源源说道:“既然如此,咱们快点赶路吧?”
“好!”
攀城南大门城楼上。
清晨,萧归沐从沉睡中醒了过来,除了肚子感觉特别饥饿之外,还感觉头昏昏。她强打精神,侧了个身,准备起床。当她睁开沉甸甸的眼皮时,突然发现自己的脸正对着一个男人的嘴。她大吃一惊,翻身起床,坐在床上,用手轻轻地拍着男人的脸,说道:“哎,醒醒……你怎么睡在这里呀?”
李沐文在朦胧中被唤醒,恍若隔世。他也吃惊地问道:“这是哪里呀?”
“这是你们的洞房呀!”娄明轩端着两碗小米粥走进洞房,“你们已经睡了两夜一日了!快起床把这两碗小米粥喝了吧。”
李沐文问道:“娘,哪来的小米粥呀?”
娄明轩说道:“朝廷的粮草昨晚到啦!”
李沐文说道:“戚薇和殷源源两位师叔也到攀城啦?太好啦!我马上去见他们,请他们到北大门来帮助我们先锋营守关。”
萧归沐说道:“戚老板和殷夫人都是咱们的前辈,武艺高强,若他俩肯来先锋营帮助我们守关那是太好不过的事情。但他们是粮草押运官,属于吕丞相所管,因此要征得吕丞相首肯才成。”
李沐文说道:“吕丞相会同意的!事不宜迟,我现在就去向吕丞相请求。”一面说,一面翻身起床,“哎哟,我头晕……”
娄明轩白了儿子一眼,说道:“娶亲了还是同以前一样──性子猴急的!两位师权刚到边关,没人抢!你先把那碗粥喝了再去也不迟!”
李沐文端起粥碗便往嘴里倒,含糊不清地说道:“娘,顾大同师伯说我性子很像您的!”
娄明轩白了儿子一眼。
晚饭过后,萧归沐和李沐文一起巡城。
萧归沐站在高高烽燧的顶棚,一边瞭望着北方鞑靼军营的一举一动,一边对站在身旁的夫君李沐文说道:“吃饱饭的感觉真好,我已经有半个月的时间没有这种感觉啦!“
李沐文说道:“我也一样!现在我浑身都充满力量,真想冲下城下去同鞑靼人大杀一场。”
萧归沐回头盯着李沐文,说道:“看你平时斯斯文文的,原来是一个武夫!”
李沐文问道:“何以见得?”
萧归沐说道:“鞑靼人有五十万精兵,我们只有二十五万人手,只有他们的一半,而且他们战将如云,武艺比你白衣公子高的勇士有一大把!你一个人冲下去还有命回来吗?请问说出这样话的人不是武夫是什么呢?”
李沐文说道:“这些道理本副先锋官是懂得的,刚才本副先锋官只是说说而已!可不像某人,明明知道朝廷正在抓捕人,却心甘情愿地自投牢网!”
萧归沐知道李沐文话里的“某人”正是自己。他的讥笑正触动她的神经。她睁着一双火热的眼睛盯着李沐文的脸,激动地说道:“心甘情愿?自投牢网?李副先锋官说的一点不错!那时候,为了我娘和她在北真当奴隶的姐妹,我萧归沐确实是心甘情愿地自投牢网的!可是,受苦受罪的人是我,关你李副先锋官啥事呀?”
李沐文似手也很激动,说道:“你是我李沐文的未婚妻,难道没关系吗?”
萧归沐盯着李沐文的脸,讥笑道:“说的堂而皇之!据我所知,那时候正是你和江红姐姐卿卿我我如胶似漆之时,会想到一个从未谋面的未婚妻吗?”
李沐文生气地说道:“你真是个没良心的人!你盗用我李沐文的名字参加武举这笔帐先不算!我只问你,我和江红千里迢迢从阳城到荆南去是为了谁呢?我们在淤泥湖水寨被迫落草又是因为谁呢?还有,你被充发到大埔军营之后,我和江红到处寻找你的下落,难道这些都是假意虚情吗?”
萧归沐满脸愧疚地问道:“你说这些是真的吗?我怎么一点也不知道呢?”
李沐文说道:“你不知道的事情多着呢。今天干脆全抖出来:你进入刑部大牢之后,玉人大哥、玉生二哥、琼琼大嫂和赵绰韵师叔为了保住你这条小命到处求神拜佛,花了好多钱;你被充发到大埔兵营之后,顾大同伯伯、惠儿阿姨、戚薇师叔和殷源源师叔从阳城奔赴大埔兵营,想为你赎身;你被别人赎走之后,我娘在滨海古镇一边治丧,一边打听你的下落……”
萧归沐早就泣不成声。她垂下头,泪珠嘀嗒嗒地掉在地下。
李沐文连忙停止了口,喃喃自语道:“见鬼,我今天怎么信口开河了呢?”
萧归沐突然抬起头来,对着李沐文,双手合十至胸前,然后深深地鞠了一躬,说道:“白衣公子,为了报答你的恩情,我萧归沐会给你生个白白胖胖的小子的。”
李沐文心花怒放,问道:“你已经有喜啦?为何不早说呢?”
监军吕首辅的帷帐。
朝廷的粮草到达之后,将士们都有饭吃了。吕首辅也有心情看书了。
晚上,吕首辅沉心静气地坐在案桌前看着书。他憔悴的脸色因为有饭吃开始润红了。谚语说得好,“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吕首辅已经半饥饿二十多天了,脸色憔悴是免不了的。
李静娴本来体质就好,现在有饭吃了,不但恢复了体能,而且女人各方面的需求也恢复了。她铺好了被褥,坐在床上打坐了一会,然后睁开双眼,朝吕首辅看了看,连续“哎哎”了两声,可吕首辅装作不听见。
李静娴溜下了床,走到案桌旁,说道:“相爷上床歇吧,您今天也忙了一天了,不累吗?”
吕首辅说道:“就是因为累我才看书呢!你还不知道吗?我吕荀是个书迷,看书是消除疲劳的最好方法呢!”
李静娴不以为然地笑了笑,说道:“那相爷您慢慢看吧!我在被窝里等您,疲劳一消除您就上床来吧!”说完,飞快地爬回床上,钻入被窝里。
吕首辅看了看床上,沉静了一会儿之后,便放下书本,也爬上了床,钻入被窝里。他知道自己身体是冷的,不敢撞李静娴的身体。可李静娴却张开双臂,紧紧地搂着他的脖子,喘息着问道:“您躲啥呀?”
吕首辅说道:“我身子冷,怕冻着你!”
李静娴把硕大的胸脯紧紧地贴在他的胸口上,呢喃地说道:“冻不着!静娴生来就是给相爷暖身子的……”说着,把自己的一只光腿又缠在他的光腿上。
他伸出手抚摩着她的胸脯。她扭动着身躯,喘着气。
她箍紧着他,把自己的嘴贴到他的嘴上,并把舌头伸进他的嘴里。
他的下腹颤抖一下。他翻起身,把她压在身下。
……风雨过后,她和他静静地躺在被窝里。
她余兴未尽地对他说道:“相爷,听说归沐那丫头已经怀上孩子了,真好!假如我年轻十岁,我也想为相爷生一个孩子!”
吕首辅用手摸抚着李静娴的后背说道:“谢谢你有这份心思!可我吕荀命里无儿,不强求!”
李静娴讷讷地说道:“也许吧!假如您二十多年前能娶我就好啦!”
吕首辅说道:“现在娶你更好!”
“好什么呀?”她的身子又骚动起来了。
他往一边躲了躲,说道:“人们常说,三十如牛四十如虎,如今你快五十了,性欲为何还如此强烈呢?”
李静娴羞涩地说道:“我这是要把以前丢失的东西补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