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过来的景瑞轩看清楚给程筱一撑伞的人是江可为时松了口气，刚刚从后面看，还以为是程筱一哪个追求者。
“江教授！”景瑞轩笑着朝江可为打招呼，“我订了厢房，不如我们一起去吃个饭？”
江可为看着景瑞轩眉眼俊秀，贵家子弟的优雅在举止投足中尽显，他的脚下意识往后挪了挪，他看向程筱一，给她决定的机会。
程筱一却留意到他后背已被大雨淋湿，往他身上靠了靠，让他的雨伞可以遮挡他自己。
“不了，瑞轩哥，雨太大，我们都淋湿了，改天吧！”程筱一抱歉地朝景瑞轩笑了笑。
景瑞轩也留意到江可为被打湿的衣服，便不再多言，“那回头常联系。”
“好！”
告别景瑞轩，程筱一和江可为两人并肩走在雨中，他的车开过来时，这边的会场已没有停车位，所以他的车停在外头。
江可为依旧将伞面倾向程筱一这边，看着她被雨水打湿的发梢，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倒是程筱一先打破沉默：“今天好多前辈都认可了我们的方案，还说要合作。”
“嗯，我都听到了。”江可为声音低沉，“你很棒，筱一。”
他刚刚看着她，就好像看到温婉姐，那样耀眼……
程筱一顿住脚步，转身直视着他的眼睛：“小舅，方案里很多技术部分都是你做的。刚刚为什么不愿意让我公开你的名字？”
江可为避开她的目光，望着远处开始亮起的霓虹灯火：“只要项目能成功，谁参与的不重要。”
“重要！”程筱一提高音量，“对我来说很重要！这些日子你陪着我改方案，熬夜调试设备，我都记在心里。”
回程的车上，气氛有些压抑。
程筱一望着车窗外的雨幕，忽然说道：“我想好了，等南市项目落地，我要去各地的非遗工坊看看。就像今天认识的那些前辈说的，只有实地了解，才能真正做好文化传承。”
江可为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我……我可以帮你联系一些科研资源。比如环境监测设备、智能展示系统……”
“那……那小舅……你的答案呢？”程筱一颤抖着声音打断他的话。
到底逃不过……
“……”江可为有些狼狈地看着依旧不小的雨势，“抱歉……六一，我只是把你当晚辈。你有更合适的人……”
车子启动，挡风玻璃几乎被雨水遮挡了视线。
程筱一捏着手指，却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她……
从不知自己是什么时候喜欢上江可为的。
一开始发现那CP群只觉有趣，后来却在那些人抓的蛛丝马迹看到了自己对他的不一样情愫……
她对他的那些喜欢，早已不是亲人间那样的喜欢，而是男女之情……
看到他对其他人不辞颜色，看到他对自己独一无二的疼宠，她沾沾自喜，暗暗期待着他对她也是这般……
如今他告诉她，他对自己只是长辈的照顾……
那么她这段时间……起起伏伏时欢时喜时忧时虑的情绪，就跟笑话一样……
让人很难堪。
许久，程筱一低声道，“……知道了……小舅……”
一句“小舅”，从此他们隔着千山万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