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邽的暖阳慷慨地倾洒在广袤泛黄的草地上,微风悠悠拂过,裹挟着泥土与枯草的独特气息,秋末的萧索氛围扑面而来。赵充国与虎子、柱子、赵子声自幼一起长大,几人志同道合,常常相约练武,骑射、刀术样样精通。
这日,他们相约前往秦子坡狩猎。镇口,四匹骏马膘肥体壮,昂首嘶鸣,马蹄刨地,似乎迫不及待地要奔赴猎场。四位少年身着轻便劲装,腰间佩剑,身姿挺拔,神采奕奕。
就在众人准备挥鞭启程时,一阵慌乱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赵充国转头望去,只见妹妹赵倩提着裙摆,一路小跑而来。她发丝凌乱,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打湿,紧紧贴在绯红的脸颊上,神色慌张,胸脯剧烈起伏,气喘吁吁地喊道:“哥哥,听闻匈奴攻破了雁门、上谷,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现在外面兵荒马乱,你们万万不能去!”
赵充国爽朗地大笑,伸手拍了拍腰间的弓箭,安抚道:“妹妹,放宽心。上邽离雁门远着呢,匈奴一时半会儿到不了这儿。况且咱们兄弟几个自幼习武,箭术精湛,正好去练练身手,说不定还能碰上几个落单的匈奴兵,为边境百姓出口恶气!”
赵子声在一旁连连点头,兴奋得摩拳擦掌,眼中闪烁着跃跃欲试的光芒,赵子声附和:“大哥说得对!”赵倩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眼中满是担忧,双手下意识地揪着衣角,她太了解哥哥的性子,知道劝不住,只能再三叮嘱:“那你们一定要万事小心,太阳落山前务必回来!”
一行人翻身上马,沿着蜿蜒曲折的小路疾驰而去。路旁,不知名的野花在风中瑟瑟发抖,偶尔可见野兔从草丛中一闪而过。随着深入秦子坡,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松脂与腐叶混合的独特气味。很快,他们来到了秦子坡腹地。这里森林茂密,高大的树木遮天蔽日,阳光艰难地透过层层树叶的缝隙洒下,在铺满落叶的地面上形成一道道金色的光柱,宛如一座天然的舞台。脚下的落叶堆积得足有脚踝深,众人的马蹄踩上去,发出沙沙的声响,惊起几只飞鸟,扑棱着翅膀飞向远方,清脆的鸟鸣声在寂静的山林里传得很远。
赵充国望着眼前开阔的草地,脑海中浮现出秦始皇在此养马称雄的故事,不禁感慨道:“这片草地可不简单,当年秦始皇就是靠着在这里养出的良马,组建了强大的骑兵,这才横扫六国,一统天下。如今匈奴虎视眈眈,妄图侵犯我大汉疆土,掠夺百姓财物,我们定要守护好这片土地,守护大汉的每一寸山河!”
正说着,一只毛色雪白的小鹿从灌木丛中窜出,灵动的眼睛好奇地打量着众人,脑袋还不时左右转动。虎子眼疾手快,率先搭箭射出,箭矢带着尖锐的呼啸声划破长空,却擦着鹿身而过。小鹿受惊,撒腿狂奔,身影在树林间快速穿梭,带起一阵枝叶的晃动。赵充国笑着摇了摇头,双腿用力夹紧马腹,催马追了上去。他稳稳搭弓,身体微微前倾,目光如炬,紧紧锁定奔跑的小鹿。利箭如流星般射出,“嗖”的一声,精准命中小鹿后腿。小鹿哀鸣一声,跑了一段距离后倒地。众人欢呼雀跃,纷纷夸赞:“大哥,好箭法!这箭术,简直神了!”
大家策马过去取猎物,远处传来一阵救命的喊叫声,进入众人的耳膜。赵充国神色一凛,抬手示意大家安静,侧耳倾听。“声音是从山坳那边传来的,咱们悄声摸过去。”赵充国压低声音说道。大家小心翼翼地前行,只见在山坳里,有十几个黑衣人,旁边的篝火上烤着肉,飘出阵阵焦糊味。他们身形彪悍,身着粗布麻衣,腰间别着长刀。马背上驮着大包小包的财物,在阳光的照耀下,金银首饰闪烁着刺眼的光芒。
更令人愤怒的是,在篝火旁的大树下,上邽豪右杨崇山家的两位千金被五花大绑。姐姐杨若雪,年方十六,生得柳眉杏眼,肌肤胜雪,此刻秀眉紧蹙,眼神中满是恐惧与绝望。妹妹杨若云年方十四,比姐姐小两岁,模样更为灵动,平日古灵精怪,此刻却被吓得花容失色,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们双手被粗绳勒得通红,一道道勒痕清晰可见,嘴里塞着散发异味的棉团,只能发出呜呜的呼救声。两人拼命扭动身躯,试图挣脱绳索,却只是徒劳,精致的衣衫也被扯得破破烂烂。
“这伙人一看就不是好人,大哥,咱们动手!”虎子握紧拳头,指关节泛白,气得满脸通红,眼中仿佛要喷出火来。赵充国抬手示意大家冷静,目光如鹰隼般扫视着贼人的队伍,迅速制定战术:“先别冲动,贸然进攻容易让贼人狗急跳墙。虎子和我从正面进攻,先远距离放箭,打乱他们的阵型,压制住敌人的攻势,等走近了再用刀剑近身格斗。子声和柱子,你们从侧面迂回进攻,边射箭边绕到后面,堵截住他们的退路,一个贼人都不能让跑了!”
赵充国深吸一口气,心脏在胸腔里剧烈跳动,既为即将到来的战斗感到紧张,又因能为民除害而充满坚定。他翻身上马,缰绳一紧,骏马仰头发出一声高亢的嘶鸣,前蹄高高扬起,溅起一片尘土。众人紧跟其后,马蹄踏起阵阵滚滚尘土,仿若出征的将士奔赴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