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兰注视着她,沉默不语。
“但现在不一样了,我能帮助很多魂族,我能拯救他们的生命,这才是价值。”
“所以生辰也变得有意义了,它不再是一串数字。”
“我开始期待我的生辰了!”沈曼云将自己心里的期待告诉暮兰。
暮兰对着她点了点头。
这一次去看燕飞光,唯一的遗憾就是没有得到星阑的消息。
但沈曼云想,既然燕飞光拜托了那么多人帮他留意星阑的踪迹,那么应该很快就会有消息了。
次日,她将自己知晓的情报告诉了青霓。
“燕飞光收到信了。”沈曼云说,“如果他找到了星阑,一定会第一时间告诉我们。”
“那就好。”青霓轻舒一口气。
她没有问沈曼云是如何得知燕飞光那边消息的,每个人都有获取信息的渠道,也都有着自己秘密。
青霓不会主动窥探他人的秘密。
“那就等着城主的消息吧。”青霓说。
“说起来,城主离开之前那日好像找你要了件东西……”青霓找了个话题与沈曼云聊天。
——她不窥探他人秘密,但并不代表她对旁人的感情故事完全不感兴趣。
所以青霓八卦了一下,只是问了一件在大庭广众下发生的事。
“是头发。”沈曼云诚实回答。
“嗯?做什么?”青霓愈发感兴趣。
“拿着我的头发去洛都问问我的生辰。”沈曼云想到昨晚的燕飞光去往司礼监的举动。
“啊……原来是这样,是,我也记得你没庆祝过生辰。”
“知道了其实也不用庆祝,只要知道就好了。”沈曼云的愿望也很简单。
曾经她不想去记那一串数字,但现在她感受到了那串数字存在的意义。
现在,她确实想知道自己生辰。
——
“燕将军,确实是很不好意思,昨夜风大,我老头子手抖,一时间没抓住那根头发。”
“它飞走了。”大长老对燕飞光不住道歉。
“那知道生辰了吗?”燕飞光只需要这个问题的答案。
“还没来得及施展法术就……”大长老低下头去。
燕飞光藏在袖里的手紧了紧,他垂眸看向这老者弯下的腰。
大长老的姿态放得很低,紧张兮兮的,想来他也无可奈何。
“昨夜观星台的风往哪里吹了?”
“不知,我只记得风大了。”
燕飞光站在清晨的阳光里,听着大长老又一次诚恳的道歉。
他的模样第一次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他一大早就来了,只是想得到这个普通但又珍贵的答案。
然而跨越千万里带来的这根头发消失在观星台的顶端。
“抱歉啦,观星台的规矩就是这样,每一个人身上只有一件东西能送上观星台。”
“燕将军不如再从其他的渠道调查一下头发主人的生辰?”
“问问她的家人朋友或许来得更快些……”
大长老絮絮叨叨,一抬头却注意到燕飞光已消失在原地。
他大步走出司礼监,步伐迈得急。
“还好还好,这就走了……”大长老无奈擦着额上冒出的冷汗。
对这样一位忠诚的将军说谎话,难免令他有些难受。
大长老不知道燕飞光转身就走是要去做什么。
事实上,燕飞光转身离开,是有了新的行动。
他走进洛都的每一处大街小巷,目光逡巡过每一个不起眼的角落。
从墙头到树梢,又或者深巷角落的残砖……洛都的每一个角落他都找了过去。
他敲响洛都每一户人家的家门,礼貌询问自己能否走进他们的宅子里看看。
他的重点扫描对象是屋顶、枝头、门头这些容易挂上纤细东西的角落。
他的手拂开洛都昨晚落下的薄雪,几乎要将整个洛都落了雪的地方扫过去。
如此穿梭来去,不过是为了找到“一根随风吹走的头发”。
大长老说沈曼云的头发被风吹走了,他也就真的信了。
——从城东找到城西,从城北一路走到城南。
这几日,洛都的每一处都留下了他的脚印。
燕飞光拂开积雪的指尖已经冻得发麻,但他还是不断用双手抚摸过每一处可能落下发丝的角落。
连续几日从清晨至日暮,他不知道走过多少洛都隐秘处,不敢放过任何一点细节。
在一座城里找一根头发,就仿佛大海捞针,是无妄滑稽的举动。
但是——但是——按照燕飞光这种寻找方式,如果那根随风飞去的头发当真存在,那它也应该被他找到。
只可惜,那日夜里的发丝已被烧为灰烬,成为落在他眉心的一片黑色的雪。
那一日的雪夜里,她的发丝确实拂过他的眉心。
几日寻找下来都一无所获,整个洛都也只剩下那皇宫未曾踏足了。
燕飞光一路摸着积雪来到暮色下的皇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