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南偆眉头微皱,“我倒有个办法,端看郡主你愿不愿意了。”
看得出来骆莲楚很担心魏晗烟,她声音也放得软了些,要是从前,她压根不想跟季南偆多说话,但今日不同往昔,“你说,我听听看可行与否。”
季南偆早打好了腹稿,只是这些话他说着总觉得不对味儿,这次被赶鸭子上架,不得不硬着头皮讲下去,“郡主,陛下不是给你我赐了婚吗?眼看婚期将近,你若能点头答应嫁给我,陛下心里一高兴,借着这桩喜事,不定就放了侧王妃。”
骆莲楚听到这话就觉季南偆图谋不轨,“云北王,你休想骗我同意这桩婚事,本郡主劝你趁早打消这个念头。”
季南偆就知道骆莲楚会极力反对,她眼见骆莲楚一脸的不悦之色,只能另外换套说辞,极尽委婉的道:“我就知郡主你会这样想我,郡主何妨先软口答应下来,瞅瞅陛下的反应,然后再循序渐进,陛下都不能替郡主做主婚事,我一个小小的云北王还能把郡主你怎么样吗?”
“你说的也不是不行,我表姐那么好的女子,你怎么就不知道珍惜?”骆莲楚埋怨道,在她眼里的魏晗烟知书达理,善良体贴,长得也不错,嫁给季南偆绰绰有余了,这个季南偆样貌平平,哪儿比得上九王爷英俊潇洒,玉树临风。
整个京城之中,能找得出与九王爷媲美之人,只有陛下一人,不过陛下是她的亲皇叔,她不能动情,而且骆九琛过于冰冷阴沉了,她对这样的男子并不敢兴趣。
可裴青竹就不一样了,他身上散发着一股令骆莲楚着迷的特质,骆莲楚的眼里的裴青竹风度翩翩。
季南偆直话直说,“千好万好,也不如郡主你好。”
魏晗烟是什么样的人季南偆和骆九琛心里门儿清,也只有骆莲楚当局者迷,被人当枪使,还一个劲儿的替她开脱,舍命去救利用她的人。
“就知道贫嘴,我表姐都嫁给你了,你就不能一心一意的待她吗?”骆莲楚话里怨气很大,魏晗烟在她心目中的地位可想而知。
季南偆知道时机还尚未成熟,说魏晗烟的坏话只会跟骆莲楚吵起来,干脆又用骆九琛当一下挡箭牌,“郡主,我方才都已说过了,我的亲事不能自己做主。”
骆九琛这个挡箭牌在骆莲楚的面前终于灵了一回,只听骆莲楚郑重告诫,“云北王,这次我可以答应你,但我必须跟你约法三章,希望你能信守承诺,否则我也会随时毁约。”
为救魏晗烟,骆莲楚豁出去了,这次事发紧急,她觉得一切又都还是因她而起,她如果不求助魏晗烟,魏晗烟也就不会出事,是她连累了魏晗烟。
殊不知这所有的事都是魏晗烟一手促成,包括促成骆九琛敲定她与季南偆的婚事,都在魏晗烟的计算之中。
只不过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骆九琛和季南偆早看穿了魏晗烟的心思,他们也顺着魏晗烟的思路走,让魏晗烟继续为非作歹,好收集更多的罪证。
实则,若不是骆莲楚,他们压根不需要大费这么多的周章,骆莲楚却被蒙在鼓里,把魏晗烟当成最值得她信任的亲人。
季南偆将计就计,立马答应了下来,“郡主,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只要能帮到你忙,我委屈一下不算什么。”
骆莲楚始终对季南偆有所提防,季南偆说出这番话来并没有让骆莲楚打消顾虑,她仍觉季南偆没有这般好心,恐怕是有所图谋,“云北王,话不用说得这么好听,本郡主不是好糊弄的人,我的要求很简单,你我只是逢场作戏,我不是真的要嫁给你。”
季南偆苦笑,“一切都依郡主的。”
两人商量好了,适才又一前一后进入御书房,这次张公公没有进去回禀,而是直接让两人进去。
都知应是骆九琛的授意,刚到了里面,就听骆九琛威严的声音自前头传来,“郡主,你可是想清楚了?”
骆莲楚面色淡淡,看不出是喜是悲,“陛下,倘若我说我会遵照你的旨意乖乖嫁给云北王,你还愿意放我表姐吗?此事本就因我而起,陛下不就是想让我跟季家联姻吗?那我听你的话便是。”
“只要你不忤逆朕,朕可以答应你,待你出嫁那日,便是侧王妃出来之时。”骆九琛就怕骆莲楚出尔反尔,特地把时间都说得清清楚楚,以免她有空子可钻。
骆莲楚犹豫着,骆九琛这话无疑是在切断她之前的计策,看来她在御书房外面与云北王约法三章的那招行不通了,她这个皇叔真是狠,不仅面冷,心还黑得如墨水,这是在逼她嫁给季南偆。
季南偆从旁劝说,而且他也不能急,只有这样说才能在骆莲楚心中留下点好印象,“陛下,您又何必非要等到郡主出嫁那天呢,郡主经历了这次之事,吃一堑长一智,想必不会再犯相同的错误了。”
骆九琛就知季南偆狠不下这个心来,干脆替季南偆做主了,将来的日子还得他们夫妻两人过,他充当着月老,随时能走开,再说给侄女安排一桩好亲事理所当然。
“朕心里有数,云北王还是不要再劝朕了,如若再劝下去,朕明天就让你们拜堂成亲!”
“陛下!”两人双双惊叫了一声,这完全出乎他们的意料,季南偆也想不到骆九琛竟能做到如此果决。
骆莲楚登时就慌了神,这是连商量的机会都没有,她这个皇叔未免也太霸道了些,司太后在时他缩在龟壳里面多年,司太后死了就轮到他耍威风了。
即便心有不满,骆莲楚也只能识时务,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语气带着抱怨,“陛下,您真要这么对我吗?不念我们的叔侄之情。”
骆九琛冷冷一笑,“郡主,你若真顾念到亲情,就不会想杀朕了,朕念在你年幼不懂事,饶过你这一回,你休要再得寸进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