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魏晗烟却不同于她,魏晗烟即便嫁给云北王也是个身份极普通的侧妃,除非能成为正妃,才可能获得季南偆的庇护,但她瞧季南偆无护着魏晗烟之意,仍对她痴心妄想。
寻思着这点骆莲楚就来气,季南偆真是吃着锅里,看着碗里,想把她们姐妹都拿下,怎么看都不像是个好男人,将来只怕还会再娶。
可骆九琛因为季南偆是他的心腹重臣,就自作主张给她定了这桩姻缘,还把婚期都给定好了,眼看婚期将近,骆莲楚想尽办法破坏这桩婚事。
骆九琛暗笑这个侄女蠢,但他没马上就拆穿魏晗烟的骗局,他在等魏晗烟在骆莲楚面前暴露的一天,让她自己去面对自己的愚蠢。
“人证物证俱在,你对南齐郡主做的那些,朕会一并追究,云北王说得没错,侧王妃身为你的表姐,非但不阻止你,还助纣为虐,简直是罪加一等!”骆九琛严厉的说道。
“陛下,您不能这样独断专行,我都说了,是我指使表姐这么做的,您怎么就听不进去呢?”骆莲楚心急如焚,她跺了跺了脚,不服骆九琛的判决。
“别以为你是我西夏的郡主,朕就会信你所言,事实就摆在眼前,朕只看充足的证据。”骆九琛端方的脸孔上仿佛写着刚正不阿四字。
骆莲楚拗不过,她挤出了眼泪,轻声啜泣起来,边哭边哀怨的望着骆九琛,那样子别提有多委屈了。
“郡主,不如让我来与陛下单独谈谈,你先别哭,去外面等等我。”季南偆眼看着佳人落泪,他于心不忍,如果不是他告密,骆莲楚就不会被抓,可惜他身为臣子,忠君爱国是本份之事,且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魏晗烟教唆利诱自己喜欢的女子。
骆莲楚收敛起她一贯的气焰,轻轻的点头,出了御书房的房门,此时也只能乞求外援了,季南偆说不定能看在她的面子上出手相助。
骆九琛似乎对她已很有意见,加上又有几桩前嫌,骆莲楚不敢再造次,为了表姐她忍了。
等到骆莲楚出去以后,骆九琛方才笑着道:“此次多谢云北王你了,朕感激不尽,你和郡主的姻缘将成,朕提前祝贺你。”
“陛下,南齐郡主只怕不会善罢甘休,微臣瞧她的样子是要侧王妃的命,陛下该如何化解?”望着骆九琛的脸上露出一抹极难得的笑意,季南偆不知骆九琛到底要作何打算,宋芳露这次可是铁了心要治魏晗烟的罪。
骆九琛胸有成竹,好似已有胜券在握,“放心,朕会给她承诺到位。”
季南偆讶异的张了张嘴,骆九琛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要收下这位和亲郡主?这牺牲也未免太大了,他想到的话脱口而出,“莫非为了撮合微臣和郡主,陛下真要娶了这位南齐来的郡主?”
“云北王你想哪里去了,朕看着是这么随意的人吗?朕说过,朕的后宫只装得下皇后,别的女人再入不了朕的眼睛。”骆九琛轻咳了一声,眉头微拧,他怎么可能会背弃跟花棠棠的海誓山盟,这个季南偆未免小看他了。
季南偆还是百思不得其解,魏晗烟不死,宋芳露不会善罢甘休,“那陛下是要怎么做?”
“你这位侧王妃定然不会安分守己,与其让她这么快死,不如留着她,让郡主有朝一日看清她的真面目,不被她所迷惑,也好让朕这个傻侄女长长记性,不要被人带着跑,多动动脑子,莫要偏听偏信。”
骆九琛的手指摩擦着指上那枚有着王权象征的翡翠扳指,宋芳露要魏晗烟死,他当然可以答应她,但这死的日期可早可晚。
目前的情形,魏晗烟不死,骆莲楚才能就范,她做下的桩桩件件事都是在骆九琛的雷区蹦迪,得亏她生了双好父母,不然哪能活到今日。
“陛下的意思是先答应下南齐郡主,但后续之事可以慢慢来?”季南偆好像明白了骆九琛的想法了,这不失为一个不错的缓兵之计。
“朕就是此意,云北王你终于开窍了。”骆九琛勾了勾嘴唇,“你先去处理好郡主,让郡主答应下婚事,你知道该怎么说吧?”
临到最后关头,季南偆又有些难为情了,他真不知该怎么去跟骆莲楚说,嗫嚅着嘴唇,“陛下,微臣……微臣……”
骆九琛凝视着季南偆窘迫的表情,被他给逗笑了,他是过来人,儿女情长之事亦经历过了,能可体会到季南偆此刻的心情,安抚着他游说道:“云北王这是心里不安吧?其实朕也曾有过,然郡主之事拖不得了,你要速战速决,将郡主拿下,我们这么做都是为了郡主好,你切莫再犹豫。”
季南偆始终面色不佳,心有戚戚然,越是在意的人,他越不愿耍手段逼迫她做出选择,但依骆莲楚的个性,还会心心念念着裴青竹,唯有让婚事木已成舟,她才能收心。
都这么几年了,裴青竹哪一次不是拒绝,骆莲楚却执迷不悟,非裴青竹不可,裴青竹不娶她倒无妨,可裴青竹私下里早有谋逆之心,暗中培养了自己的精锐,他迟早会发动叛乱,骆莲楚在他身边更容易成为人质和弃子,季南偆不能看着心爱的女子步入重重陷阱。
“陛下,微臣会按照您的意思去做。”季南偆躬身作揖,缓缓退出御书房。
骆莲楚此时坐在御书房不远处的一个凉亭之中,她在等骆九琛给出最终的结果,却见季南偆掩门而出,她站起身来,望见季南偆向她走来。
“云北王,陛下怎么说?他是不是愿意放过我表姐?”见人走近了,骆莲楚迫不及待的开口。
季南偆面无表情,“郡主,我听陛下话中之意,他不肯帮你,我怎么劝他都不听,方才还指责了我一顿。”
骆莲楚霎时六神无主,魏晗烟急需她的救援,她丢了魂儿似的喃喃道:“那我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