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逸足智多谋,一直悄然跟踪在花棠棠的身后,他按着骆九琛的指示,尾随着花棠棠来到北海。
眼看北海静修大师的寺庙就要近了,花棠棠眺望清晰的山峦,遥望青翠的群峰。
“辛苦你了,泠鸢。”花棠棠看着划桨多时的泠鸢,这几日她们都在江上渡过的,她在未穿越前也曾渡海,去往国外比赛,但那种大型的船只,不是一叶轻舟可以比得上的。
现代的科学技术发达,而古代没有高科技船只技术,浪漫归浪漫,却也寒碜得紧。
花棠棠及至此时仍未再听见有任何响动及异状,她放心大胆的躺在船只上,想睡半个时辰,还有半个时辰便能抵达那座山脚。
水声不绝于耳,泠鸢不见花棠棠舒展的眉头,出言宽慰花棠棠,并促使她的注意力分散,“皇后娘娘,您不必忧心,静修大师是世所罕见的高人,她一定有办法把您的武功都找回来,这外头寒冷,还请娘娘移步船里休息。”
花棠棠望着山腰处越来越近的屋宇,许多往日的记忆涌向脑海。
她想起第一次远渡重洋之刻,有教练陪着她,那也是她第一次晕船,那艘船很大,但不知为什么,花棠棠就是浑身不舒服,吃的东西全变成秽物呕吐出来了。
“如此,我先进去休息片刻。”花棠棠朝泠鸢挤出一个干巴巴的笑容,移步船内独自苦思。
骄阳渐斜时分,花棠棠站在静修大师的院房前轻扣着大门。
有小童开门带路,言语中还对我十分的恭敬尊崇,“静修大师命我在前院恭候多时,能一睹皇后娘娘的姿容是我之荣幸。”
花棠棠客套寒暄数句,不久方至静雅阁。
阁内布置简洁却不失雅致,袅袅清香被风吹散。
花棠棠心中奇怪,“静修大师可是知晓我来意?”
小童快人快语,“静修大师历来神机妙算,早知今日会有贵客登门拜访,便命我于此等候。”
说着便被小童领进室内,静修大师生得慈眉善目,体态端庄,“皇后娘娘驾临,贫尼有失远迎,皇后娘娘的大恩,我今日终得能得报了。”
花棠棠甚为不解,狐疑相询,“何来大恩之言?我同大师您素昧平生。”
“机缘所致,皇后娘娘今日所求之事,贫尼会帮你实现。”
说罢,静修大师拿起几粒金丹递给花棠棠,“皇后娘娘,这是助你恢复武功的药,还请娘娘服,下运功调息。”
花棠棠立马接过来,旁边的小童乖巧的递来水杯,水和着金丹一饮而尽,她的身体似受其滋养,顿现精神焕发之象,神识变得比什么时候都清明。
“皇后娘娘请坐到蒲团上。”静修大师指了指脚边。
花棠棠懵懂的点头,静待静修大师下一步动作。
静修大师盘腿坐到花棠棠的身后,给花棠棠灌输内力。
花棠棠经由静修大师的打坐调息,她的身体修复着,变得完好无损,她闭着眼睛,身体里有一股舒心的暖意遍及全身。
整个室内刹那间通体变得流光四溢,似虹彩加身,分外夺目。
“皇后娘娘,你可曾记得我?”光照里隐约走出一个人来。
花棠棠挠头认真思索,实在想不到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但脑海里浮出一个名字,“你是谁?你叫连辉?”
这人继续旁若无人的追问:“是我的名字,敢问花小姐你现在何方?”
花棠棠越往深里想脑仁就越发的痛疼,模糊不清的记忆仿似有一层碍眼的薄纱缠绕。
“皇后娘娘,您怎么了?”泠鸢观她面色有异,口中念念有词,似在说什么,但她却听不清一个字,当即便想制止住静修大师的动作。
静修大师却突然停止灌输,花棠棠立时便晕倒,泠鸢三步并作一步,把花棠棠抱在怀里。
“泠鸢姑娘,皇后娘娘的功力已完全恢复,过几个时辰就能醒来,贫尼今日功课还没做完,恕不奉陪了,还请泠鸢姑娘好好照顾娘娘。”静修大师阿弥陀佛了一声,转身便走出房间。
花棠棠又陷入了梦魇之中。
无边无际的黑暗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花棠棠回到从前尘封的冰冷夜晚,眼前是静修大师与连辉姐弟。
花棠棠为难的看向静修大师,此时的她就像一朵美好的解语花。
“连辉,皇后娘娘她记忆有失,唯有你能助她一臂之力。”静修大师轻启朱唇,简明扼要。
连辉心底有数,做好最差的打算,“姐姐需要我怎么做,但说无妨。”
静修大师的话轻飘飘吐露而出,态度亦无凝重,“若说以你之命换她冲破桎梏,你可愿意?”
花棠棠不禁讶然,都道北海静修大师慈悲为怀,怎会说出这番大相径庭的话来,着实是启人疑窦,她连忙摆手,“上苍有好生之德,此事万万不可,连辉也是条生灵,断不该因我而被轻忽枉送性命,何况他还是大师你的亲弟弟。”
哪料这连辉却是心意已决的坚定口吻:“在我的心里,皇后娘娘的命放眼五湖四海是最珍贵的,为你哪怕粉身碎骨也在所不辞!”
花棠棠震惊之余,头脑里赫然回响起一句话。
——棠棠,我心悦你。
只是不知为何,这句话戛然而止时花棠棠又转入了另一场梦境。
有一年的寒冬夜晚,拳击比赛获胜后,花棠棠独自在外吃麻辣烫,却遇到一伙手持手枪的歹徒,多亏连辉助她出逃,受重创的她抱着连辉的司体在漫天风雪里一瘸一拐的蹒跚前行,即便她的手指冻僵,她也决不轻言放弃。
若不是连辉豁出全力跟歹徒那杀红了眼的得力大将周旋至同归于尽,只怕她早就消失于天地间。
“皇后娘娘,您又晕过去了,昏迷中流了很多泪,奴婢盼星星盼月亮好不容易把你盼醒,你诚心是想吓死我。”泠鸢喜极而泣,轻拭着我面上残痕。
花棠棠吃力的环顾大半圈,惊觉此地不是静修大师的地方,陡然一个激灵翻身而起,“我的这是在哪儿?我的花瓶都修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