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大人,你们都别吵了,还是照旧把黑魂先生带走审问吧。”薛林当着和事佬,在中间规劝着几人。
“好,我也懒得同你们争论了,抓紧审问犯人要紧,告辞!”童誉抓着黑魂先生的手臂便走,黑魂先生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任由他拉着往前走,也没有挣扎的迹象。
“这黑魂先生到底是怎么了,怎么跟中了邪似的?”
“对啊,昨日还能言善辩,那态度也嚣张得紧,今日从薛庄主一走出来就变了个人,话也不说一句,童大人拉着他走他便走,这也太邪门了吧。”
薛林看着两人惊讶的神情,抱拳笑道:“两位案探大人既然如此担心,何不跟上去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呢,薛某也百思不得其解,黑魂先生的反应着实忒不正常。”
案探回想了片刻,“薛庄主你也感觉到了,他在你家祠堂莫不是见了鬼了?他面色也不好,我想薛庄主你也没有对他动手吧,我看他脸上也没有青一块紫一块。”
“这位案探大人,薛某也只是把他关祠堂吓唬吓唬他而已,让他在我祠堂悔过,怎么敢私自对他动手,大人你想多了。”
薛林脸上依旧陪着笑意,这是他一贯以来的待客之道,无论发生什么样的事情,凤凰山庄的规矩必须践行。
案探也笑着拍了拍薛林的臂膀,很是欣慰的样子,“我就说薛庄主是位晓得分寸的人,你虽咽不下这口气,也当知以大局为重,你的仇皇上会替你报的,还有你庄中的那些死者,皇上不会视而不见。”
“薛某明白,案探大人你们快去吧,薛某也不耽搁你们审问了。”薛林催促着其余两位还未跟去案探,他现在就等黑魂先生早日认罪,也好尽早了解这桩夙愿,给泉下的妻子一个交代。
黑魂先生虽是直接凶手,但崔相亦同,若非崔相的指使,他的妻子也不会平白无故遭人毒害,他很想弄清楚崔相为何会杀他的妻子。
两位案探只当是薛林无意陪他们闲聊几句,毕竟薛林的妻子刚死不久,他们也能理解薛林的心情,便前往陪童誉审案去了。
另一边的回风小筑,花棠棠和叶红英也已睡醒,两人各自对着铜镜梳妆打扮着,窗外鸟声啾啾,明亮的阳光已透过窗户落在树丛上。
叶红英也不知花棠棠此法能否奏效,能否瞒得过黑魂先生的双目,“花小姐,你说黑魂先生会真的出卖崔相吗?”
花棠棠凝神片刻,很快得出结论,“他刚开始的时候是想出卖崔相的,把所有的过错都推到了崔相的头上,将自己撇得一干二净,想通之后,他又变卦了。”
在马车之上时,童誉就说他探过黑魂先生的口风,黑魂先生含糊其辞,后来崔相派人来杀黑魂先生和独孤承,黑魂先生方才有所动摇。
但到了凤凰山庄 黑魂先生一日比一日嘴硬,时而完全把过错推到崔相的头上,时而又扯到别的头上,就是偏不说个清楚,案探们头疼不已。
叶红英想不通黑魂先生为何会摇摆不定,崔相明显已经放弃他了,朝廷这边也不会跟他活路,他到底在打什么算盘,叶红英不解,“黑魂先生为何会变卦?”
“我猜黑魂先生还是怕死,他用了一个夜晚认真思索了一下自己该何去何从,他倒戈向皇上也不定保得住性命,皇上的性格最忌讳他这种墙头草,何况他还草芥了几十条人命。”
花棠棠听说过南齐帝的秉性,南齐帝并不比西域帝好说话,南齐国虽是比较文明的国度,但皇帝却是个尚武之人,在有些事情上他也不大爱讲道理。
小王爷在南齐帝跟前也无非是几分皇室的薄面,主要在于小王爷手握重兵,南齐帝对他礼让三分,一是小王爷手中之权对南齐朝堂影响甚巨,二是他也摸不清小王爷底细,皇室操戈的后果他现目前还没有能承担的把握。
南齐帝非是昏君,更非不明时局,他把小王爷留着,也是想用小王爷来肃清一些势力过大的权臣,他掌权不过十年,先帝无子息,便把皇位在临终前过继给了现任南齐帝,现任南齐帝是的先帝的幼弟,两人之间悬殊有二十岁的年龄。
“花小姐,我明白了,黑魂先生必是在心中衡量过了,皇上一贯威严多疑,又怎会容得下他这样的人,也只有崔相这种野心勃勃,试图运用一堆乌合之众篡位的权臣会收留他,需要他的帮助。”
叶红英经过花棠棠的提点看清了黑魂先生内心的渴求,无非就是想活命罢了,明晃晃害死了几十条人命,却还想高枕无忧的活下去,未免也太贪心了。
一想到和她亲如父女的叔叔,叶红英心底的恨意如野火般燎原,而且黑魂先生能公然在凤凰山庄杀了那么多的人,在私底下看不到的地方,黑魂先生恐怕更加肆无忌惮。
花棠棠对叶红英不吝夸赞,“对,我就是这个意思,叶姑娘真是一点就通。”
叶红英不好意思的笑笑,对于花棠棠的夸奖她还是无法习以为常。
在凤凰山庄的大厅中,黑魂先生被童誉带到凳子前,两人相对儿坐,童誉情知他受到了惊吓,“黑魂先生,你还是不想从实招来?崔相可是要杀你了,你还护着他,他逍遥法外,你却要像囚犯一样被扣押在凤凰山庄,你甘心吗?”
黑魂先生久久不语,他回忆起昨夜的情形就胆寒得不能自已,厉鬼的言语在他的耳边回响。
“我说,我说……”黑魂先生嗫嚅着嘴唇,他怕再不说清楚,今晚还会被厉鬼纠缠,倘若厉鬼一个不高兴,他就要一命呜呼了。
“那就快说,我也好做下笔记。”童誉已拿出笔墨纸砚,在旁恭候黑魂先生吐露真言,好一一记录下来,让黑魂先生画押之后成为呈堂公证。
花棠棠的恐吓很管用,黑魂先生一五一十的把罪行都交代了,其余的几名案探也在一旁当候审人。
“签字画押吧。”童誉把所做笔录推到黑魂先生的面前,指了指墨迹刚干的字迹,示意他在最下面签个字,并在字上按个手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