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翁话锋一转,抬首又道:“我师父的武功秘籍没在我手里,料想宋文志那贼子也找不到此书在何处,其次此书的去向我亦只知一星半点,我是宁死不说给这恶贼听。”
宋夫人也不敢把宋小塔不知道的真话告知王翁,一者王翁身体年迈,二者宋小塔在场,她隐瞒着真相表达内心深处的歉意,“王前辈让你受苦了,我带宋台向你赔不是。”
王翁动情的道:“我的恩师一生未婚,无子无女,我们几师兄妹情深义重,五人心中均藏有师父遗嘱,各不相同,而这些遗嘱正是取得整本秘籍的唯一线索,师父要我们五人妥善保管,不到万不得已不得泄露给任何一人,就连我们也师兄妹几人也不得相互告密。”
骆九琛颇为感叹,“王前辈师门真是了不起,只是不知几位前辈后来又是怎么处理这本厉害的武功秘籍的?”
“师父他老人家去后,我们五人商量,为防止武功秘籍落入恶徒手中,也为了师父毕生心血不至付诸东流,最后统一决定,在有生之年各自收一名德艺双馨的徒儿,将秘密一代一代传下去。”王翁替他解惑,将当年之事皆一并告知。
宋夫人皱眉疑惑道:“祖师爷为何不将所创武艺一并传授给你们五位前辈?这般做法倒有些自寻麻烦了。”
王翁摇了摇头,道:“如我师父这等过人的天资,这江湖中只怕是寥寥无几,我祖父他老人家当算一位,鹊桥洞的东方真人也算一位,莲花宫的荷月宫主,寒隐山的玉藏道人几位都算得上,要是再找,却难找出来了。”
“王前辈恩师武艺超群,令晚辈佩服,这等难学的武功几位前辈又是怎么学才学会的呢?”骆九琛不由得好奇起这秘籍里的武功究竟深奥到哪种地步。
“我们五人资质比一般人高出一点,师父的武功高深莫测,岂知我们未必琢磨得透,师父他老人家未立门派,在江湖上虽是德高望重,可惜无根无定,任意漂浮,一旦武艺失传,追悔莫及。”
王翁说到此处,声音竟险些哽咽,他想起过往的那些快乐时光,被关押在此地室年深日久,落差之大令他心有不甘。
宋夫人疑惑未解,反增疑惑,“既然几位前辈都无力参透,那些觊觎武功秘籍的鼠辈就算得到了也是无用。”
王翁说道:“话虽如此,师父的苦心孤诣到时酿成杀戳,他老人家在地下也怕是万难心安啊!习武之人有几个不想武艺高强?为争夺一册武功秘籍之事打得头破血流,江湖上屡见不鲜。”
宋夫人道:“前辈说的是,请恕晚辈愚钝。”
王翁继续讲述,“台儿和我投缘,经过几次暗中考验,我便决心收他为徒,台儿对武艺一道大是痴迷,那时我的剑星长河还未臻化境,不便传授于他,文艺一道,其实他的兴趣不大,我是知道的,我想师徒之间应该不止于各类技艺,技艺之外还有万千学问可行探讨。”
骆九琛不假思索,“因此前辈对武艺也是十分喜爱吧?”
王翁点头道:“不错,我适才发出的那招武功正是剑星长河中的一招,名叫半点辽阔。”
宋夫人恍然大悟,怪不得他喊宋小台,宋小塔不作回应,原来是剑星长河在从中作梗,是以宋夫人渐行渐慢,恰是半点辽阔之境的阻挠。
宋夫人本是感受不到的,是因王翁功力深湛,耳力灵敏,是因骆九琛曾言过不多时,还有两个人要进来,又因一武将毕,故意撤回了内力,宋夫人娘俩却亦自神游天外。
王翁又絮叨道:“这么多年以来,我只习得师父的剑星长河,剑雨流金修炼得普普通通,无什造化,除了这一手长剑如风之外,更高深的掌力剑掌雷鸣、剑画雪勾、剑舞天阳、剑动地休,一招也不得精义要旨。”
“王前辈这等资质是算难得,晚辈实在难以想象你的恩师到底是如何的天赋异禀。”骆九琛出门这一趟见到高人超乎他的想象。
“师父传授时,我们在旁看师父使得犹如行云流水,招式绝伦,轻时好似微风拂面,重时仿若石破惊天,轮到我们练时竟难如登天,十年下来,只学会一招剑月凌空,越练越是止步不前。”王翁的语气甚是哀伤。
王翁的话语间满是骄傲,掩不住对他恩师的崇敬,“师父最厉害的七套武功即是最难的武功,若想像他老人家一样将这七套武功学得一应俱全,造诣非凡,这般天赋异禀的奇才,世所罕见。”
宋夫人不由得心惊,“难道祖师爷最厉害的武功便是江湖上流传的那七种盖世神功?”
王翁回答,“正是,我们五人不求师父武功能够发扬光大,但求传世,若是人人都能练成,我师父便不是武学奇才了。”
宋夫人点头笑道:“那倒也是,这么妙的功夫谁都能学,那就不妙了,这么妙的功夫夭折于世,那也太可惜了。”
王翁点了点头,掌力顺势一吸,取来一个袋子,在袋子里伸手一摸,给每人递了一个红彤彤的大果子,说道:“暂且裹腹,唉,只是不知我那五位师兄妹武艺练得如何,一别几十载,料想他们多半已不在人间了。”
骆九琛劝慰道:“王前辈无须感伤,保重身体要紧。”
王翁知骆九琛也是出于一番好意,心中所想所念总算有人倾听,便言,“多谢你们。”
宋夫人惭愧的笑了笑,“不敢当,王前辈是我夫君的恩师,可前辈所受之苦,晚辈却无力分担。”
王翁摆了摆手,示意宋夫人莫往心里去,“宋夫人的好意,我心领了,台儿的眼光一向不错,她有你这样的好徒儿继承她的医术,那是再好不过的事了,不过我瞧你那小塔孩儿根骨极佳,是块学武的好料子,单学旁的不免有些可惜了。”
王翁点了点头,掌力顺势一吸,取来一个袋子,在袋子里伸手一摸,给每人递了一个红彤彤的大果子,说道:“暂且裹腹,唉,只是不知我那五位师兄妹武艺练得如何,一别几十载,料想他们多半已不在人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