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浩荡荡的兵士守护在御驾前后左右,皇城百姓不敢在龙辇路经之处驻足,纷纷退开数米远以供车马无阻通行。
将近午时,头顶日正当空,龙辇回归金碧辉煌的皇宫。
司太后在乾东门亲迎,为骆九琛接风洗尘。
入夜时分,骆九琛端坐在御书房内例行公事,御案前的折奏堆积如山,他边批阅边与太后闲话家常,“劳母后记挂,多亏母后把朝廷诸事打理得井井有条。”
司太后装作如释重负,在皇帝面前化作操烦的寻常母亲形象,“你平安归来就好,哀家不居功,靠的是陛下你自己能耐逢凶化吉,皇帝此次可有收获?”
骆九琛喟叹:“倒是苦了两国边疆的百姓,两国打仗除了损失,还能有什么收获。”
司太后苦口婆心劝谏,“你是国主,不容闪失,下次可不能再去涉险了。”
“母后说的极是,朕此番回到皇宫只想尽快与棠棠举行婚事,还请母后恩准。”
骆九琛把难题推诿给司太后,司太后是不希望他与花家联姻的,但花家劳苦功高,司太后不同意便是藏了私心,骆九琛一派的朝臣会对她进行弹劾。
“司月也老大不小了,还跟个孩子似的胡作非为,你也知道她心里还放不下你。”司太后无奈嗔道,伤脑筋的揉了揉额角,拿司月当挡箭牌,毕竟司月失身于西域王子,是骆九琛从中作梗。
骆九琛与司太后情分淡薄,就看她一副举棋不定面露为难的虚假表情,他便自作主张召司卿镧觐见。
司卿镧当然是不会见骆九琛的,便称病在家休息推脱掉了。
骆九琛的心中了然,司金兰决定先下手为强,召见了她的得力杀手宋台。
宋台此时正与宋夫人闹矛盾,他心中想的是娶司月,休了原配宋夫人,宋夫人死缠着宋台,要跟他一起去见太后。
谁知走着走着宋台霍地返身,阴沉的脸突如其来,“谁让你擅自跟着我的?”
“宋大人别急着赶我走,你该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吧?”
这猝不及防的转身令宋夫人险些没能刹住脚,她也不是第一次同宋台近距离接触了,只是优越的皮囊迷人眼,怎么看都看不够。
她在西夏很少有幸亲眼目睹如此长相可人的男子,就极个别影视剧里隔着屏幕远观过这等美色。
宋台不打算放纵她神驰的肆意,横眉怒目的道:“夫人你在干什么?”
左双手毫不留情的攀上她脖颈,掐得她头昏眼花,苦着脸去掰宋台骨节分明的几根指头。
可恼!一时沉浸美色又惹到他了。
宋夫人自认眼瞎,都怪他祸水般的容貌害人不浅,想必还会有女子会相中他的姣好面皮。
宋台尚且重视司月,哪怕是他与司月身份悬殊,司太后也重视宋台,他二人的缘分说浅也不浅。
胡思乱想间空气越感稀薄,她反抗的力道连挠痒痒亦变得不如。
“宋大人,太后娘娘还在等您。”服侍太后的嬷嬷恭声提醒。
宋夫人难受得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感激的瞥向宋台背后的嬷嬷。
宋台方才罢手,二话不说拂袖大步而去。
宋夫人心中有气难平,不停怂恿着她勇往直前,落得此番境地再退缩谈何容易?只怕是痴人梦呓。
索性还是默不作声的跟在了盛怒的宋台身后。
宋台进门便行着大礼,“微臣拜见太后娘娘。”
司太后摆了摆手,示意他坐下商谈,“今无外人在场,宋大人的称呼未免太拘礼了,先起来说话。”
顾忌到礼仪尊卑,未得司金兰的恩准,宋夫人却不敢私自起身,重复了一遍宋台的拜谒词。
司太后凤目敏锐的觉察到宋夫人的谨小慎微,推测到夹在其中不受待见,怜她一介弱女子,便没有亮出过多的太后架势,和蔼一笑,“哀家也好久未见过宋夫人了,宋夫人抬起头让哀家瞧瞧。”
闻此话意是不作追究,完完全全认可了她宋家媳妇的的身份?
宋夫人摸不透君王心思,常言道伴君如伴虎,她依言缓缓昂首。
“哀家好几年也未见到过你了,姿容倒也不比往年差,还是那般年轻,倒是哀家人老珠黄了。”
宋夫人胆寒的迅速把头埋于地,唯恐司太后将家族的账算到自己头上,她也不能将罪责推托给家里,毕竟西夏风重家重孝,不仅站不住脚,还会被天下人戳着脊梁骨骂。
再者她的生父曾是朝中有名的墙头草,背叛过司金兰。
司金兰若有意撮合宋台和司月,而她届时除了被牺牲得更彻底,已无路可选。
与其及早开罪他们,不如认清现实且行且紧盯局势的发展图谋新机。
他们可能还会把她推出去做替死鬼,那不如先发制人,打诸人一个措手不及,“太后娘娘,罪女不敢祈求娘娘您开恩,只愿娘娘勿诛连我娘家,我父亲已死,一切都是罪女之责,罪女当一力承担。”
哪壶不开提哪壶,宋台情绪激动,“你要如何承担?你娘家真可谓是教女无方也,你不知此般做法会陷皇室众人于不仁不义?说皇室欺压你一个罪臣之女。”
宋夫人泪眼朦胧,楚楚可怜的侧目而视,“相公对我何以处处误解?我决计不能让家中母亲与弟弟妹妹受拖累,唯有此法可解。”
“愚不可及,你想送死别拖我下水。”宋台怒不可遏。
“我蠢笨,还请相公指条明路。”宋夫人扬起挂着晶莹泪珠的脸庞,一副豁出去的样子,她认定宋台是碍于司太后在场才有所收敛,凭他对自己的讨厌程度,必有掐死她的心。
宋台不耐烦的道:“你最好是闭上你不讨喜的嘴,安安静静不要随口插话,此事由太后娘娘处理自可相安无事。”
宋夫人还以为是眼花产生的错觉,万万没想到凶巴巴恶狠狠的他真的会给自己出主意,而非是落井下石,致她于万劫不复的境地。
“宋大人说的不无道理,哀家知你无辜,你父亲是你父亲,你是你,不能相提并论。”
司金兰聊到此处深吸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