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金兰对骆九琛的风吹草动极为关注,骆九琛即便走得如此隐秘,她仍能在第一时间发觉。
毕竟骆九琛是皇帝,每日早朝时间不见人,司金兰自会有所猜疑,并且皇帝向她请示过要去江南查清造谣真相,极有可能是混在了难民之中。
司金兰提醒着司卿镧,“皇帝动身了,你的人也速速跟上,切莫打草惊蛇,最好是一击毙命。”
“姐姐,我这就去,月儿就拜托给你了。”司卿镧固守着本分,骆九琛也不娶他女儿司月,反而想娶他的死对头花谦君的女儿花棠棠,他哪能容得骆九琛如此轻视他们司家。
心中的不满如山洪倒泄,司卿镧决定一不做二不休,骆九琛只要跟花家联合,司家在西夏就低花家一头,若皇帝有心针对,他们司家的日子在皇帝拿到政权后,可以说是死到临头了。
“你的行踪我不会告诉月儿,她对皇帝有情,只怕是狠不下心来,在此期间哀家会代替你照顾好月儿,她是咱司家的独苗。”司金兰为了让司卿镧走得安心,不禁示出诚意。
司卿镧得司金兰的保证,放心离开慈宁宫,司月有司金兰的带领,也做不出什么出格之事来,这样他就放心多了。
一列浩浩荡荡的人和车马出了皇城。
难民归家之心似箭,越过繁华的京城,离家每多走一步便近一步。
骆九琛储备了十数辆的马车的干粮和水,一路上供难民和官兵所需,保住体力行十日就能抵达江南地界。
“只留大哥在朝中不知他是否应付得过来,就怕太后刁难他。”花棠棠托着下巴,在颠簸的马车中与骆九琛闲聊。
起初,花棠棠很抗拒跟骆九琛同乘一辆马车,但在骆九琛主动的约法三章之下,她勉为其难的接受,不然他爹花谦君又得在她的耳边碎碎念了。
什么情侣就该在一起,是约会的好年纪就该好好约会……
孤男寡女共处一轿,她这爹爹真是舍得下心来,以后骆九琛万一不要她了,她还怎么嫁得出去。
亏得她是穿越来,才不拘泥于这些个封建礼俗,况且她只想好好钻营生意,无心陷在儿女情长之中,嫁不嫁无所谓。
“我留下萧逸在宫中便是好照应花尚书,花尚书正因公正严明的行事作风,太后抓不住他的小辫子,就做不了多大的文章。”骆九琛在马车上安安静静的看书,还是花棠棠起的话头子,谁都不说话的车厢太闷。
花棠棠倒了点零嘴出来,吃得咯吱响,“还是小九你想得周到。”
小凳子上的竹盘装满各式各样的小吃食,这是花棠棠出门前特地准备的煎炸食物,就是为了犒劳自己。
“难民之事,你帮了我这么大的忙,我怎能不还你恩情,你非但出力,还出钱,我这当皇帝的都自愧不如。”骆九琛找话题试图跟花棠棠多多交流。
花棠棠抛了一颗圆滚滚的在嘴里,“我也是朝臣之女,做点力所能及之事是很应该的,我们花家祖训就是做人要仗义。”
“太后和司月之事,若非你参与其中,她们还在气焰嚣张,你功不可没。”骆九琛一顿猛夸,事实确实也是如此,没有花棠棠的推波助澜,他不可能这般顺遂,散播出去流言就能轻易将太后的名声大跌。
“小九你别夸奖我了,我那只是阴差阳错,我哪知道她们没有我想象的奸诈,太后如此老奸巨猾的人,我倒是很乐意看她翻车。”司月说得轻描淡写,好似她不曾参与,只是在外围观看表演。
“棠棠,你这吃的是什么?这吃食似乎很可口。”骆九琛见花棠棠吃得津津有味,室内也有一股食物的香气飘荡,是不同于任何菜肴糕点的香气。
“小九,你别跟我抢,我做得不多,去江南的路还有一段距离,少说还有四五天,等到江南我做给你吃,行不行?”花棠棠眼疾手快,一把抢到怀中护着,不让骆九琛触碰她的零食。
骆九琛抢了一颗在嘴里嚼,味道甜脆还有辣味,越嚼越香,让人忍不住想继续吃。
花棠棠哪能给他机会,两人在车里缠斗了一阵,那盘零嘴差点就全军覆没,洒落在地上,花棠棠手忙脚乱间接在手中,零嘴幸免于难。
“棠棠,我们还是别抢了,再抢全都散落于地,我投降我投降!”骆九琛举着投降的手势。
花棠棠莞尔,把食盘大大方方的摆回原位,“这还差不多。”
两人的马车跟随难民队伍一路南下,路上更多的是辚辚车声和脚步声,两人相顾无言,花棠棠不说话,骆九琛也无话可说。
自打花棠棠全程了解骆九琛的心意,她就不能像以前那般收放自如了。
以前好歹是朋友,现而今对面的人想超越朋友关系,花棠棠的心理建设到这里就进行不下去了,建设了两三个月,从春到夏,时间流逝得快如闪电。
对面的骆九琛却安然无事的捧着书,花棠棠心里憋得慌,她怎么这么倒霉,跟谁一个马车不好,偏偏是他,而且还要走几天几夜的路程。
“爷,天色渐晚,花将军说离久泉镇不远了,可以找家客栈休息一宿,难民们虽在京城养精蓄锐数日,但长途跋涉对普通人的身体怕是吃不消。”罗城掀开骆九琛那边的车帘子。
罗城易了妆容,是骆九琛给他易的,花棠棠第一次看到就登时笑出了声,现在看到仍不免要打趣他,“罗侍卫,你这画得跟病猫似的,我都认不出是你了,也亏得陛下慧眼。”
罗城轻咳了几声,实不知如何接下这话茬,骆九琛替他接下了,“棠棠你别闹,你难道不知我易容手艺不如你,只有我能认得出是罗城便是最好不过之事。”
花棠棠笑而不语,骆九琛回复罗城,“就依照花将军所说,难民们终究不如行军打仗之人的身子,朕早该想到此事,还是花将军考虑得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