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奇归好奇,大夫见她是女子,本着风俗礼貌还是客套了一番,“姑娘,我留你一人在此,总觉得于心不安。”
“大夫,我身体比你好,你就别逞强了,我家那些哥哥的身体都熬不过我,你是我爹那岁数的人,不比年轻人,你回去休息,养好体力也好为明天的患者医治。”
花棠棠爽朗一笑,加了一根柴火,让火势稍大了一点,她信任这名大夫的医术。
上次小可怜高烧昏迷不醒之际,吃了他的药见效也快,睡了一夜第二天就有精气神了。
“那老朽便告辞了。”大夫不再推辞,白日里忙忙碌碌,休息的时间本就不多,这夜里又忙活了这一阵子,他衰老的身躯不及时休息,只怕撑不下去,就先把自己给累倒在途中。
花棠棠熬好药,让难民们排队来领,没有这些症状的也提前预防,严重的她就亲自端到帐篷车里。
忙完之时天已大亮,花棠棠舒展筋骨,又继续熬粥,她换了种配方,粥里放的是红豆和山药以及番薯,最后加了蛋花和葱段。
这时,太阳已露出金黄一颗,悬挂在带着露水的树梢,已有柔和的阳光普照大地。
“施粥了,施粥了,大伙儿吃点早饭,保持好体力,身体才能尽快恢复健康。”花棠棠站在大铁锅的前面,她拿起足有手臂长的勺子,把用滚烫开水消过毒的一碟碗端到胸前。
“花小姐,你说昨天那个司小姐施的粥是不是有问题?我们难民营的流民吃了好多都闹肚子,有些还腹疼得紧。”有难民跳出来意有所指的道。
昨夜之事,难民营闹得人尽皆知,就是吃了司月的粥,他们身体起了变化的,吃花棠棠做的粥就没问题。
花棠棠的粥就在难民营熬制,而司月的粥就不得而知了,难民们出于担忧,把矛头指向司月,昨夜之事,司月难洗嫌疑。
“这我就不知道了,总之你们有顾虑也是好事,防人之心不可无。”花棠棠也不点明,司月的为跟她较劲,犯蠢也并非一两次的事了。
夜里还在床上想着怎么让司月的诡计不能得逞,司月就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替花棠棠省去了许多麻烦。
“我们再也不去吃司小姐施的粥了,长得倒是漂亮,虽是太后侄女,没想到竟是个蛇蝎心肠。”
难民表面只在说司月,其实也夹杂了对太后的不满,太后跟司家走得近,也是司家之人,坊间有声音在传太后把持朝政,不想把政权归还皇帝。
而且太后还想把司月指婚给当今皇帝,她指婚不成便想构陷皇帝,是以有了前面的真假皇帝风波。
实际上这些流言是骆九琛的人一手散播,目的在于牵制司金兰,不能让司金兰能好好逍遥法外,至少民间的声音能败坏她名声。
司金兰连番受创,司月也把事情给办砸了,她终于也坐不住,“卿镧,你还袒护着司月,都是你平素惯的,做事不知轻重,简简单单的一件事,她竟都办不成功,还弄巧成拙,赔了夫人又折兵,这下可好,让人逮着把柄做文章。”
越想越觉司月孺子不可教也,她养在膝下之时,司卿镧时常会插手进来,劝她对司月别太严,不然就不让她教养司月。
司金兰没办法,对待司月不能太严格,加上司卿镧宠溺,司月便养成了现在的性格。
“姐姐您别生气,不是还有后招吗?您不也没控制住局面,跟月儿一样都失败了吗?”
司卿镧仍旧是硬着头皮护住自家宝贝女儿,在慈宁宫迎接风雨,不让司金兰责备司月,还暗示司金兰自己做事失败不检讨,却对侄女做事失败耿耿于怀。
这胸襟忒不够宽广,就只差没明说了。
“哀家之事的难度你不是不知,月儿之事毫无难度,照本宣科即可,偏她投机取巧不用点正当心思,结果把自己害了,也连带害了哀家。”司金兰气归气,但她可以倚仗的人只有司家,她跟司卿镧同气连枝。
当年抢夺皇后之位,便有司卿镧效犬马之劳,她深知没有司家,就没有今天的司金兰!
对于司家这对父女,她不敢过分苛责,偌大的西夏只有司家人待她最是真心,司卿镧对她的好,她都铭记于心。
看在司卿镧的面子上,司金兰懒得与这不成气候的侄女司月过分计较,没有传召司月之意,只口头上说给司卿镧听,让他明白司月的不足之处害的不止是自己,是他们整个司家。
“姐姐莫急,我这头已训练完成,只等皇帝带那群贱民回江南,我们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将他路上坐掉,免除后顾之忧。”司卿镧好大喜功,对亲自培养的杀手十分有信心。
退一万步来讲,就算再不济,还有江南的官员可供运用,里应外合将骆九琛诛杀不在话下。
“你让咱们的人小心点,不要露出马脚,此次刺杀只许成功,不许失败!皇帝与哀家如今算是正面开战了,不是他死就是我亡。”司金兰千叮咛万嘱咐。
姜还是老的辣,她与司卿镧配合也并非一两年之事了,兄妹俩自小打猎就训练过默契之法。
总而言之,骆九琛绝不能活着回到京城,不管用什么手段,她司金兰在所不惜。
“司家和姐姐您在同一条船上,失去您这个掌舵人,司家离覆灭不远,而您断不能失去司家,被减除羽翼的您便再也飞不起。”
司金兰极满意司卿镧的这段比喻,她与司家就是这样的存在,谁也不能独活。
“你知道就好,哀家在慈宁宫等你的好消息,望哀家来日能做拥西夏,成为西夏之主,光耀司家门楣。”司金兰越发敬仰前朝女帝。
几日后的皇城大门前,人山人海,难民要从京城遣送回江南了,还是由西夏的第一战神花老将军亲自护送他们回家。
花棠棠跟随花谦君一道护送难民,骆九琛也在马车里,他是以微服私访的名义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