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封信来得也微妙,饶是再傻也隐隐察觉到一些端倪。
苏阿芸笑不露齿,举手投足温婉得体,“琦忠,谢谢你啊。”
“阿芸嫂嫂不用客气,我也是在门口碰巧路过,见你爹府上来的丫鬟在敲门,就顺手带进来拿给你了。”
花琦忠说完便离开先去问候双亲,他有一段时间不在京城,太后以武状元为由把他派去边关历练,说是将来好接替他父亲花谦君的职位。
老老实实的去了边关之后,花琦忠才体会到苦寒之地的酸楚,父亲多年如一日的辛劳,他算是彻头彻尾的体会到。
这次是皇帝紧急调遣他回京,他收到旨意便马不停蹄的赶回家里,与家人久未重逢的喜悦令花琦忠倍感幸福,“爹,娘,儿子想死你们了。”
“琦忠,你跟为父刚回京的时候差不多,就像你娘说的又瘦又黑。”花谦君上下打量了一番花琦忠,一把搂住花琦忠。
花琦忠也抱住他,父子俩拥抱在一起,他憨厚的咧嘴一笑,露出两颗大门牙,“但身体健壮,也学到了不少东西。”
赵娴莲笑眯眯的注视着花琦忠,看着这对感情深厚的父子甚是欣慰,“琦忠比以前成熟不少了。”
“还没见过棠棠和你的两个哥哥吧?”花谦君放开花琦忠,他既然来见父母,别的兄妹当是还未见过。
“没,我回来时帮阿芸嫂嫂带了封信,大哥真是了不起,居然能把阿芸嫂嫂娶回家。”花琦忠忍不住夸道,脸上有羡慕之情,苏阿芸是京城才女之首,
花谦君提议,“臭小子,等晚上他们几个回家,咱们一家人一起吃顿团圆饭。”
“爹,我这阵子不在京城,没想到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棠棠不但做大生意还跟陛下好上了,不过陛下怎么就变成假皇帝了?”
花琦忠还在京外其实就已耳闻真假皇帝之事,江南石碑的传言,坊间传得越加逼真,一路上都在传播这个消息,及至到得京中愈演愈烈。
又听闻花棠棠之事,一打听花棠棠原来在京中都有三家店铺了,他的二哥花瑾瑜其中两家据说也有股份。
花谦君一个爆栗敲到花琦忠的脑袋上,“你这榆木疙瘩,当然是有人灾赃陷害的,陛下跟我们家棠棠好上没几天,就有风言风语在流到京城来,想必西夏的百姓都得知。”
“那是谁敢陷害陛下?准是嫉妒我们家棠棠的人。”花琦忠顺着花谦君的思路细细想来,不禁脱口而出。
花谦君若有所悟,“你这小子倒是点醒了为父,你不说还没想关联性,你一说有最大嫌疑的便是司家人。”
赵娴莲娥眉微蹙,在旁认真叮咛,“老爷这话可不能乱说,事关当朝太后,以及我们的身家性命,你还是谨慎的为好。”
聪明如赵娴莲,她早想到这层利害,司太后死死不肯把皇权交到骆九琛手上,图谋的无非还是他们司家的利益。
不过赵娴莲也理解,司金兰是司家人,焉有不为司家打算的道理?
女儿家的心思她是懂的,司月喜欢骆九琛不说人尽皆知,在她们这一群朝臣家眷的心中早已是心照不宣,司太后迟迟未行动,就是有意把司月捧上皇后的宝座。
花棠棠的出现让司太后野心无法得逞,便有了这出真龙假龙的戏码上演,针对是骆九琛。
骆九琛只要一出事,花府不出意外,很快就会成为司太后针对的目标。
“夫人,我明白,我不会乱说话的,陛下也说他自有应对之策,叫我别插手,我昨日只跟司卿镧老匹夫拌了几句嘴,太后也治不着我的罪。”
花谦君最是肯听赵娴莲的话,赵娴莲当初不顾娘家反对也要嫁给他,他始终点滴在心,至今没齿难忘,两人的姻缘成为京城中一段传奇,皆道他们夫妻伉俪情深。
但他还是觉着憋屈,朝中事物复杂,比起行军打仗对花谦君来说难度更高,行军打仗一言不合开打就是。
朝堂不仅不能打,甚至还不能随便议论,花谦君不由得怀念起边塞的生活来,幽幽叹了口气。
“你有分寸就好,现在正值关键时刻,我们要严阵以待,不可轻忽。”赵娴莲知晓花谦君的脾性,这些天日日再三叮嘱,她也不与那些夫人聚会了,成日呆在家中打理花花草草消遣时间。
“夫人,我晓得。”花谦君也不厌烦赵娴莲的殷勤嘱咐,知她不拘小节,却在大事之上是个非常谨慎小心的女人。
夜色将近,兄妹三人为了给花琦忠接风洗尘,皆提前回到家中相聚一堂。
骆九琛避嫌,近几日都没来接花棠棠回家,司月幸灾乐祸,趁没有花棠棠打搅她的好事,借着去皇宫探望太后的由头,请完安与司金兰说了会儿话,转身便朝骆九琛的御书房而行。
司月径直进入御书房,罗城没能拦得住她,“皇帝哥哥,你最近还好吗?”
骆九琛听到是司月的声音,眼皮也没抬一下,没好气的问,“你来这里干什么,我正在处理政事。”
司月讨好的打开竹盒,饭菜的香气飘荡在空气中,“月儿知皇帝哥哥忙,烦心事甚巨,便亲自做了几道开胃清爽的小菜,皇帝哥哥若不嫌弃……”
她把清鸽领进了宫,怕司金兰发现,就将清鸽安排在别的宫殿等候她,给骆九琛做菜也是清鸽出的主意。
“司月,我没胃口,近日有人在谣传朕身世有异,母后也在彻查此事,可是有进展了?”骆九琛打断司月的谈话,探问司月的口风,欲从她口中得知司金兰的动向。
司月只是摇首,“姑母不让我插手此事,她还跟我说定会还皇帝哥哥一个清白,让我少与你接触,以免给你添麻烦,可是月儿想皇帝哥哥你了,于是偷偷过来看望你。”
看来司金兰是没有将计划透露给司月,她完全被蒙在鼓里不知情,瞧司月的反应也不像是知晓什么。
骆九琛正深思熟虑,司月便笑着靠近他,他用奏折挡住那张近在咫尺的脸,“司月,你自重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