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单买卖出价相当高,即便是被层层收刮下来,也有使人动心的价格摆在那里。
黑五想到带头的男人比划的那数目,这单买卖必须狠狠攥在手头,以免被别的人抢去,“老大,我们这单不亏,咱们哥儿几个照做就是。”
干了这单,他们可以一年不愁吃喝了,一群男人都嚷嚷着听大哥的吩咐。
带头的男人笑道:“那咱哥儿几个痛快喝,人来了再搭台演出,我这般迂回的做足准备都是为确保万无一失,就有劳兄弟们多配合配合。”
黑五猛地一个激灵,举起酒杯的手顿住,“大哥,那几个人还有多久到?”
“你且放心喝,胡七来信明儿才到呢,那小娘们儿磨蹭,一路上没走多远就停下了。”
十来个男人端起酒杯围成一桌,店里储存的腊肉和咸菜他们找了一些出来做来吃喝。
黑五嚼着花生米,贪念又起,“大哥,等事成后我们就把这客栈的东西搬光。”
“小五的这提议不错,这家客栈死了人晦气,我们也不会做生意,东西留在这里也是浪费,兄弟们拿走挺好。”
几个杀人凶手边吃边琢磨着把这些肉和咸菜等能吃的物品弄走。
花棠棠行至东岭一带的荒郊野外,山大地宽万物美好,她在山谷里走来走去,呼吸着山林间的新鲜空气。
“小九,你有多久没出来玩了?”花棠棠有些好奇骆九琛走过西夏的几块土地。
“不记得了,粗粗算来,从我被立为皇储,再到父皇去世,我几乎没出过京城。”花棠棠这么一问,骆九琛的头脑里涌出许多回忆。
被立为储君时,在宫中接受严厉教导,太后一脉枝系庞大,对朝廷的影响根深蒂固,他的父皇也要忌惮三分。
父皇离开这个人世后,司金兰对骆九琛更是处处控制,他在皇宫之中就像一只做摆设的金丝雀,根本就没有自由。
“太后和先皇竟对你这么严格,还好你跟着我来了,有机会见识这西夏的大好河山。”
花棠棠不免感慨,这皇帝也当得太苦了吧,连宫也不让出,她未穿越前的时代,别说一个地方了,你出十个地方,百个千地方都没问题,只要你有钱。
出去游玩在花棠棠未穿越前是门时尚潮流,但凡有两个钱的都会出去四处走动。
花棠棠岔开这个引人感伤的话题,看到前面的小树上有鹅黄的花朵簇拥,“小九,这是什么花?”
“我也不识得,这朵花倒跟你很相配。”骆九琛说着便摘下一支斜插在花棠棠的发髻边。
花棠棠摸了摸插着花的地方,她看不到,出门前忘记带面铜镜,要是有照相机更好了,她真想把这里的一切都拍下来。
“谢谢小九你的赞美,我收下了。”
花棠棠莫名想跟骆九琛拍张合照留个纪念,可惜这个时代没有相机这种产物,她深感遗憾。
骆九琛陪着她在杳无人迹的山林游荡,花棠棠仿佛是只土生土长的野鸟,回归到她原来居住的地方,她的活泼欢快深深的吸引着骆九琛。
花棠棠几人来不及赶到前方几十里路的这家客栈,便在周围寻了农户,商量着给足银子暂歇一晚。
“阿婶,这是我们今晚的借宿费用,我从最高处眺望过了,方圆百里无一处客栈,就连房屋也少得可怜。”花棠棠取出腰包挂的香囊。
四五十来岁的中年妇女端着簸箕,“姑娘你说得没错,我们这座山以前常年野兽出没,敢在此居住的人几乎都是猎户,更少有人途经。”
花棠棠从她话意里听出了端倪,“阿婶你家莫非就是猎户?”
妇人讲起自身的家世,“姑娘真是冰雪聪明,一点就通,我和夫婿都是猎户人家出生,几代人都是猎户,他的祖上和我的祖上颇有交情,我们打小一起玩到大的。”
“那敢情好啊,怎么没看到阿伯回来?”花棠棠只见这妇人独居家中,便询问她情况,若是丧夫的女人,她不妨多出些银钱,当是善行善积德,这荒郊野岭她一个上了年纪的女人着实不容易。
“他出去打猎去了,猎来的动物,死了肉可以腌制,皮毛能拿到城里卖几个钱补贴家用。”妇人微黄的脸皮上露出幸福的笑容。
说曹操曹操便到,这农户家的男主人回来了,扁担上挂着几只野鸡和一头野狼,他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
看妇人的表情,夫妻俩感情好着呢,花棠棠见男人便热络的打着招呼,“阿伯,您好。”
“这几位是?”农户男主人看向花棠棠和骆九琛几人,最后把目光落到她妻子的身上。
妇人唇角挂着笑,“他们是来借宿的客人,我去把房间腾出来,让他们歇一晚。”
“谢谢阿婶,这些银子是点小意思。”花棠棠倒出香囊里的一半捧在手中。
“姑娘,使不得使不得,这也太多了吧?只住一晚而已,用不着这么多的钱。”妇人看花棠棠倒出来的数目,那钱别说住一天,住十天都不成问题,忙推拒了一番。
花棠棠倒是大方,反正她开店铺赚了不少钱,这不过是九牛一毛,“阿婶请收下,你肯收留我们,多给点钱财又何妨。”
妇人瞧了眼自家男人的眼色,男人也不坑声,她便自己做主,眉开眼笑的道:“我就收下了,你们几位里面请。”
花棠棠几人随妇人进入主房的客厅里,客厅的陈设虽不起眼,却也干净整洁,被妇人打理得井井有条。
男人则不多言多语,也没多余的客套话,默不作声的弯腰,在后院的小水池边处理猎物。
“几位,我家这口子是个闷葫芦,他不擅长跟人打交道,还请你们见谅。”
“不碍事,阿婶阿伯能收留下我们住这一晚,已经是很大的恩惠了,不是蒙你们的恩情,我们今夜得在住在山洞里。”花棠棠感激得望着妇人。
这荒山上人烟寥寥,又逢初春时节,春寒还有些料峭,若他们住在山洞里,洞中寒湿甚重,不比住风餐露宿强得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