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漠一回来,顾井难得多拿出了些株块招待风尘仆仆归家的哥哥。
在坑上野骆驼的哼叫声中,四人围坐在两间布棚门口,敞开肚皮算是一起吃了一顿饱食。
可吃过饭后,看着食筐里只剩一层筐底的植株,寻食的重担又压在了每个人的心头上。
许是其他沙户家的日子也不好过,顾漠吃完东西还没歇息多久,很快又被族人叫走,商议事情去了。
顾井和顾山也忙活起自己的事,陶水无所事事,她别说出去找食,到现在连沙地植物都还认不清几种,更不知道哪些能吃,哪些不能吃,连日常吃食都是顾漠或顾井拿给她的。
于是她只能力所能及地为顾家凝出些井水好给大家喝,又在浇灌了顾井送她的沙盆小麦后,再去偷偷喂水给骆驼。
这只野骆驼跟着顾漠跑了五天,期间一口水也没喝上,虽然不至于渴死,但陶水心软,到底不忍心见它渴着。
顾家后棚里的水缸在大地震中直接砸没了大半,只有半边缸底是好的,此时被拿来当了骆驼的食水盆。
陶水的灵泉井水几乎一偷渡进去,野骆驼立刻喝得头也不抬,吭哧吭哧尽是汲水声。
也不知过了多久,喝饱水的骆驼趴伏下来,犹显不足地轻舔着湿润的内壁缸片,一双湿漉的动物圆眸眨也不眨地看向蹲在地上的陶水,显得格外温驯听话。
陶水瞧它可爱,忍不住摸了摸它。
很快又有一双男人的大掌从她背后伸出,同样也盖放到了骆驼的背脊上。
陶水认出这是顾漠的手,她转过脑袋想去看。
还没瞧见人,头上忽地一重,是顾漠将他的下颌搭到了她的发顶上。
男人宽厚的胸膛将陶水半围起来,钢块一般坚硬的单侧铁臂横置在她胸口,以桎梏和守护的姿势将她牢牢抱在了怀里。
沙地松软,早没了洁癖讲究的陶水蹲得有些累,索性就着顾漠席地而坐的姿势,窝坐进了他腿/间,放松地往后倾靠在对方胸前。
两人一骆驼,气氛显得格外温馨和煦。
如果忽略不远处嘈杂人声的话。
打从北部的沙民们商量完全体搬迁的事后,聚集地里就没有片刻安静下来,甚至越发吵嚷鼎沸起来。
毕竟部落群体迁移这件事,无论放在何时都是顶重要的大事,容不得半分马虎。
“这里不再适合住人,聚集地要迁了……”顾漠抱着陶水,低声对她说着最新的消息,“答应你的沙屋,或许要找到新地方才能给你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