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阮星含妈量极高的话语,时也愣在了原地。
他确实想借阮星之手为他出头解决问题,刚才也是感觉到阮星的气息,才故意停下。
可你一个医生一脚把人踹翻,嘴里还骂骂咧咧说人家是粗鄙武夫。
是不是有点过于离谱?
“额,阮师兄……”
“你鳖说话,都让人欺负到脸上了,不知道还手?咱们医科院的人什么身份?还能让这帮粗鄙武夫欺负?”
好好好。
对面是粗鄙武夫,你是文质彬彬的大夫是吧?
时也瞄了眼阮星犹如铁柱一般的手臂,嘴角忍不住开始上扬,有点意思。
“师兄教训的是。”
这时候,另外几名医科的学生也走了过来:
“呦,一武院废物,还搁这优越上了?”
“搞不清楚形式?”
相比起医科生的嚣张跋扈,路过的武生就淡定许多。
他们看见王铁挨揍了也不吱声,当然,大部分人都装没看见。
其实秦国武修的地位并不低,甚至可以说很高,可新生武修和医科生比起来,就没什么可比性了。
更何况医科并不是修行流派,大部分医师会去兼修其他学派。
药师会修农家种药。
丹师医师多是会兼修武学。
手术师兼修墨家器械等等。
这点,从阮星那比女人大腿还要粗的手臂就可以看出来,他包是练武的。
王铁本人已经被阮星一脚踹懵,对方粗壮的手臂和强大的力量,根本不是他能反抗的。
到底谁才是武夫啊?
一旁的李娟见势不妙,只得将目光移向时也,上前求助。
说归说,闹归闹,她也不想王铁继续被打,打伤了连帮她拎包的人都没有:
“时也,王铁确实不懂事,可他纵然有错,也不过是嘴上冒犯。
我们怎么说也都是同乡,时也,你能不能让这位师兄……放他一马?”
李娟焦急的目光时也已经收到。
与此同时,身边的阮星也看向了他。
意思很明显,放不放人都看时也本人的意思,可谓是给足了他这个新来师弟的面子。
也印证了阮星刚才说的那句话,他们医科生最是抱团,有事包帮的。
所以……
时也低头迟疑了一下,微微叹了口气,才重新抬头看向李娟。
见他这副表情,阮星已经翻了白眼,准备放人。
谁料时也突然开口:
“不能。”
“啊?”李娟和阮星同时愣住,挨打的王铁更傻在当场。
什么个情况?
“时也,你说什么?”李娟有些不敢置信的追问了一句。
“我刚才声音太小了吗?很抱歉啊,那我说清楚点……刚才王铁冒犯了我,所以我不能放过他。”
时也说到这里的时候,阮星已经开始摩拳擦掌。
时也连忙拍了拍他后背:
“师兄,我等医科生,还需雅量。”
阮星闻言,脸上立刻露出狰狞的笑容:
“嘿!你小子……懂事,我们医科生自当雅量。”
甩头就给了王铁一巴掌,然后一脚把人踹飞出去。
“时也?你这样是不是有点过分?”李娟的眼里闪过怨怼。
时也没有阻止阮星对王铁的施暴和惩罚,也没有理会李娟那异样的眼神。
只是带着笑容,平静的看着她。
“我不觉得过分,人只有凶狠对待这个世界的时候,这个世界才会对他温文尔雅。”
“你觉得暴力能解决问题?如果闹起大的冲突,书院这边……”
“暴力或许解决不了问题,但是解气,我看到王铁挨揍,就很解气。”
“你……”
“老乡,我还有事,失陪。”
总是会有人说,忍一步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
可面对这样的书院问题时,忍耐在别人眼里大概率会变成“你好欺负”的标签。
他们特别会挑软柿子,一直欺负你。
威逼,利用也会接踵而至。
时也相信,这一次的事情必然会给两位同乡留下深刻印象。
他们的关系也会随之恶劣,但这是时也乐于看到的事情。
恶劣的关系,可以大量减少他们未来的接触,从而减少暴露的风险,这对于时也来说是很有必要的。
没有继续和他们纠缠,也没有继续去食堂吃饭的想法,和阮星打了个招呼后,便径直回到了医科宿舍。
至于王铁和李娟,他们能怎么办呢?
只能在心里狠狠咒骂时也这个“恶同乡”。
……
接下来的两天,时也基本上就是在书院里溜达,熟悉这里的环境,顺便去武院旁听求学。
两天时间,已经让时也对秦国的武力之强有了具象化理解。
因为玄心书院墨门的缘故。
大秦黑冰台三卫已经全体列装了动力链剑,黑冰铠甲。
其剑杀伤力远超常规武器,削铁斩妖,轻而易举。
黑冰铠甲更是等闲之辈已经无法破防,高等甲甚至具备蒸汽动力推进等能力。
数量一多,就算是顶尖高手,气力一尽也会被乱刀砍死。
更何况,秦国高手本身就能穿黑冰铠甲。
除了器械科技外,秦国在生物科技方面也有长足的发展。
就比如秦国公输院研发的黑鸦信使。
单就这一项发明,便将秦国的谍报与信息能力,拉到了其他国家再也无法媲美的地步。
还有各类驯化的妖兽,形成规模化的药学理念,都走在了时代最前沿。
对科技和生产力概念有所理解的人,才能明白秦国的强大。
随着科技与生产力的提升,秦国与其他国家的差距,还会进一步拉大。
“秦国简直是一台为战争准备的机器。”
时也在感慨之余,也不忘继续跟随着武院新生教管,挥拳练武。
即使是无意识的修炼状态下。
他也可以轻松做到拳风稳定,精神专注,每一个动作都完美无缺。
其实时也根本没必要来学这些基础的东西,他的基础非常强。
儒修从来都不是什么文善法门,君子也不是文弱书生。
君子好仁义。
仁,乃将人一分为二之术。
义,乃将人拳击入脑之力。
至于名动四方的君子六艺……
更是个个杀人狠技,在齐国以外的地方,说一句臭名远扬都不过分。
而儒门领袖夫子,更是号称东洲第一强者,以德服人。
这里面的德,可以是文德,也可以是武德。
不过即使有着儒修基础,时也练了一阵练体拳后,还是能感觉到气血翻涌,有所助益。
“果然,书院所教,都是实在的东西。”
他不知道的是,就是这么安安静静、默默无闻的练拳,也已经被人看在了眼里。
武院正对面不远处的山间竹林。
一只巨大的鎏金蛤蟆蹲踞于青石之上。
蛤蟆的脊背凸起一座青铜炉子,蒸汽从炉子的气孔里嘶嘶溢出。
其眼如竖杠,身体坑坑洼洼,最离谱的是每处坑洼都镶嵌着一枚星冥石。
斜坐在蛤蟆上的男人五十来岁,头发凌乱,胡渣唏嘘。
他披着绣满桃花的粉色长袍,腰间别着一柄长剑。
一手托着腮,一手举着烟袋,烟锅垂下的翡翠坠子,正轻轻敲打蛤蟆额间的星冥石。
“蓝蓝的天,白白的云,穷穷的我,该收徒了!”
听到男人的呢喃,身下蛤蟆斜眼看着他,突然开口说了人话:
“穷还收徒?”
男人表情僵了僵:
“放心,只收徒,不收坐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