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怎么办,你的脸,肿成猪头了……”
“快!快去传太医!”
琉璃宫的宫女两人三话,恨不得长了几张嘴。
“医!医什么医!想让我这副样子被传出去惹人笑话吗?”
霍荫荫此刻发髻凌乱,鼻青脸肿,口里漏风,连话都说不圆范。
“去,给我取几个熟鸡蛋来,沾上鲜奶,给我滚滚。”
她的骨相不同于宫中其他人的长像,骨骼粗大,眉眼间有异域风情,一看就是个乡野丫头,没有哪个宫的娘娘主动和她亲近。
刚来时,苏寂给太子每个宫里都送来了一些精致的饰品,都是极好之物。
只有她,霍荫荫,觉得她在显摆她苏家是高门大户,贵中贵族。
瞧着她装着那楚楚可怜的样子,端着高门大户的架子,就觉得火大。
越看她越不顺眼,隐约听闻太子跟贵妃似有不睦,便想了个法子,对太子说:
“听闻言殿的人说,曾经听到贵妃和良娣谈话,贵妃说太子连给苏良娣提鞋都不配”。
果然不出所料,太子怒气冲冲就往那闻言殿的方向赶去。
虽然讨了打,但是心里爽快了。
夜晚的皇宫,尽管回廊上都点着灯,但依然十分渗人。
长乐宫。
“淮月,都这么多年了。太子如今都已临朝参政,你为何还盯着陈年旧事不放。
难道,你我之间,是真的过不去了吗?!
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但是朕也有苦衷啊!这偌大的天下,我要守着这家业,我已经心力交瘁。
你就为我想想,不要再置气了,好吗?”
苏淮月躺在床上,纯色苍白,素目银簪,惹人爱怜。
那万人之上的主宰弯着腰,握着她冰凉的手,恳求着她。
“陛下,你杀过那么多人,妾知道陛下是迫不得已。
那陛下杀死亲生儿子的时候,有没有手软?
又有没有对妾身有一丝一毫的信任?
瞧妾身说的,还问什么,事实不都摆在眼前了吗,真是痴人说梦。”
眼角的泪不受控制地流下,打湿了枕头。
柴煜受不了她话语间的刺激,撤下她的手,站了起来。
“贵妃,不要再胡言乱语了!那日的行凶之人已经指认是黎妃所为,朕已经将她打入冷宫,你为何偏偏就要认定是朕所为!
淮月,朕究竟哪里做得不让你满意?
你是不是不想抚养太子?
你要是嫌累,朕就让他离你的长乐宫远远的。
但是你也知道,我这么做是为你的后半生做打算啊!”
怒气冲冲地说着说着,一会声音又软了下来。
“柴煜!我只盼着能和我们未出世的孩儿一起去死!你为什么不把我也除了,一了百了,就没人能威胁到你!”
苏淮月说到激动处,骤然咳嗽了起来,许久不停歇。
“太医!快传太医!”
宫内的人瞬间乱作一团,急哄哄的,请太医的请太医,擦血的擦血……
“血……陛下……是血”
柴煜一把拂开拿着血帕的婢女,喉咙干哑发涩,口中一直喊着:“淮月…淮月…”
进出换热水的丫鬟换了几轮,到了晚上,贵妃还没有醒来。